因此不欲多留种平在屋内耽搁,唤来管家和几个仆役,指着种平说:“吾侄年少,难耐府上清净,欲往外狩猎,尔等若有识径者,使吾侄欢悦,吾自当有所酬谢。”

    管家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他明白眼前的曹操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

    可在图县之中,县令一手遮天已久,要他立即根除对县令的惧怕,自作主张,管家是决计不敢的。

    “这……”

    “自无不可!”

    县丞急忙开口,一面迎上前,一面打断管家的话语。

    他满脸堆笑,冲着曹操连连拱手做揖:“此事何须将军出言?正是我等分内之事,怎敢言赐?”

    县丞转头又去看种平,见吴质仍跟在种平身边,心中计较起曾经因收税之事,同吴质有过冲突,难免忐忑。

    他心道也不知吴质入县后,那些个手下官吏,是否将手伸到对方幼妹身上?

    照理说,以吴质幼妹的年纪,便是官吏强征良家女,也是排不上的。

    只是……数月前郡中来信,催促征收奴婢愈加急促,像他们这样人口稀少的县城,已经越难越完成上面的征令。

    难保不会有官吏为了凑数,私改吴质幼妹的户籍年龄。

    县丞想到此处,一阵惶惶。

    昔日若知这吴玉郎有这样的造化,怎么也该多关注关注他家人才是。

    现如今派去吴家之人还未回信,真叫人心燥,要是吴玉郎提起他那老母和妹子,我又该如何编造?

    “只寻几个识路之人来即可。”

    种平说了一句话,就不再言语,只低头把玩着腰间银鱼。

    吴质却是恨恨瞪了县丞一眼,那一眼看得县丞汗毛乍起,吓得一堆讨好之语,全吞回了肚子,连怎么行礼都忘了个干净,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我看那县丞,今时谄媚姿态,更甚昨日。”

    种平跟曹操告辞后,一路上仍是与吴质同行,他不好驳曹操的好意,先至侧廊房中寻了几个文吏。

    对于曹操身边的记室,种平了解得委实不算多。

    撇去三四个面熟之人,种平自剩下那两个不常见的面孔中挑了个模样不起眼的,权做副手。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个刀笔吏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事实上也很难在曹操身边滥竽充数之人,除了自己。

    种平只是想起去北海时同行的曹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