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为吃惊,不顾董承的冷哼声,快步走回曹操面前也董承叫屈:“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良臣良佐,怎忽为悖逆之人?辑虽与国舅不睦,却也不信国舅会悖逆天子啊!”

    “我何曾悖逆天子!”

    董承被压着,无法抬头,却还是挣着上扬脖颈,耳后颈侧的皮肤炸红,青筋绷起。

    “既然不是悖逆天子,那如何算是谋逆?”

    种辑显得愈发疑惑,似乎真是想不明白。

    曹操闻言,摇了摇头:“太尉想错了,董承矫饰诏令,恃其身份,为祸许都,这如何不算悖逆?”

    “国舅!何至于此啊!”

    种辑重重叹了口气:“再如何也不该矫诏啊!若是为了天子,情非得已也罢了,怎么能借此谋害忠良呢?”

    这话里话外意有所指,连段煨都听明白了,何况另外两人。

    董承心道自己难道听种辑说句顺耳的话,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时候,一时间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段煨自觉先前提醒过种辑,算来已经是仁至义尽,这会儿只装作看风景,不发一言。

    短暂的寂静之中,反倒是曹操率先爽朗大笑出声:“太尉深明法度,以为该如何处置董承?”

    “触犯国法,自有廷尉裁断,太尉主军,怕是不好妄言。”

    种辑的手自然垂在身侧,隔着衣袖轻轻摩挲着剑柄。

    “太尉主军。”

    曹操点点头,将手背在身后,原地走了几步,偏过头看着种辑:“董承悖逆一事太尉不知,那北军之乱……太尉也一无所知?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种辑的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动,他眼睑垂下,不知在看何处。

    曹操笑声不停,似乎真是发自内心感到愉悦,笑了一会儿,曹操才缓缓收住面上的表情,虽说嘴角仍是上扬,眼中却无多少笑意。

    “如太尉所言,董承身为国舅。”

    曹操突然换了个话题:“若无依凭,怎敢矫诏?恐怕是其女在背后鼓动。”

    董承霍然抬头,双目通红。

    他当然不能否认,总不能将这事牵扯到刘协身上。

    是否有密诏他不得而知,若是没有也就算了,若是真有,岂不是给了曹操发作的机会?

    “禁宫妇人,怯懦无知,安能说动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