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短不一。

    贺良神色有些黯淡。

    早在很久之前,自家的门前也有过朱笔写成的木牌,但在后来某天就换成了墨笔写成,最开始挂在门前,后来因为街坊会拿着这件事讥笑娘亲,有一天他就悄悄把那木牌摘下来烧掉了。

    后来娘亲知道之后,罕见地大发雷霆,罚他跪了一夜。

    再后来他才知道,那木牌上写的是爹爹从军时间和战死的时间,而当地官府会凭借木牌确定每月发放抚恤,木牌被毁,娘亲去县衙说明情况,当地的知县老爷就就此将朝廷发下来的抚恤给压下不发了。

    其实是进了那知县老爷的腰包里。

    不过娘亲倒也没有如何失望,还是依靠自己一人,艰难地将贺良抚养长大。

    这件事贺良之后没对自己师父说过。

    其实直到现在,偶尔想起这件事,贺良都觉得很对不起娘亲。

    看着那些墨笔,陈朝自嘲道:“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现在看来,能得归都是幸运的事情。”

    不知道是有多少人这辈子走上北境城头,就再也没有归来的。

    贺良忽然说道:“师父,要是妖族没了,那我们就不会再死人了?”

    陈朝看着贺良,点头道:“是这个道理,不过在这之前,肯定还会死很多人。”

    贺良点点头,很认真说道:“师父,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了。”

    陈朝欣慰一笑,没有说话。

    有些道理不用说出口,只用自己去看去感受,就自然能够知晓,自己去说,反倒是说一万句话,都不见得有这样的效果。

    之后又走了一段路,贺良忽然抬起头,看着自家师父,很认真地问道:“师父这些年,应该很累吧?”

    陈朝先是一怔,然后眼神复杂地看向贺良,没有说话。

    贺良自顾自点头道:“是的,师父要想那么多事情,要做那么多事情,天底下那些事情都在师父肩上,那么多人的希望都在师父身上,师父当然会很累啊。”

    说完这句话,贺良又看着自家师父,认真道:“师父,您辛苦了。”

    陈朝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