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本官本要领略扬州的中秋之夜,奈何朝廷召令将至,看来老朽今年与扬州无缘了,哈哈……”

    运河码头上,韩绛一边等待着曹斌的官船,一边吟了首诗,兴致盎然地对身边的官员笑谈着。

    那官员闻言,立刻凑趣说道:

    “距中秋也没有几日了,韩大人何不在扬州度过佳节再行启程?”

    韩绛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变道:

    “胡说,朝廷诏令岂可耽误?再者说,本官已经收拾好了行装。”

    他早就对两淮的盐务厌烦透顶,迫不及待得想要把这口黑锅甩出去了,刚刚的感叹不过是矫情一下而已,可不是真的想要留下。

    虽然不久前跑了个大人物,让疏理盐政的阻力减少了一些,但他也不认为这件事会变得简单。

    刚刚那官员不识眉眼高低,让他美好的心情变得糟糕了一些。

    扬州侯在不远处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由微微撇了撇嘴,眼里现出一丝自傲,钦差又怎样,还不是要灰头土脸地离开?

    正这时,一个差役突然喊道:

    “来了,忠靖侯爷的官船到了!”

    众人连忙翘首望去,只见三艘大船正沿着运河顺水而下,数十面代表身份的旗帜在船上飘扬。

    随着官船靠近,隐隐还有丝竹之声传来。

    再看甲板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尽是盔明甲亮的精锐士卒,扬州侯脸上露出羡慕忌妒的表情。

    同样是侯爵,他的权势可比曹斌差远了。

    而且不同于曹家开国功臣的身份,他家原是前朝节度使,能够封侯是因为投降得早,所以才有免死金牌,乡土势力也极其庞大,但带兵打仗就不用想了。

    所幸大宋皇帝还讲些信用,也不想失信于天下,因此虽然废除了免死金牌制度,但对原先已经拥有丹书铁券的后周柴家、吴越钱氏、河北符家等寥寥几家都予以承认。

    这牌子能免子孙三死,常罪不问,一般官员都不敢招惹,再有他家在淮东几代经营,所以扬州侯才特别有底气。

    未几,三只大船已经驶到近前,然而让韩绛等人不解的是,先头两艘大船并未停下,只有最后一只放下了踏板。

    见一丑一俊两个男子带着士卒从船上下来,韩绛连忙上前问道:

    “两位何人,曹侯爷可已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