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光武军已有大半进入城中,薛白遂领着张巡过去与诸人相见。

    “叛军既是诸部合兵,我军可分兵出击,使他们各生自保之心,不敢互相支援,方可全身而退。”

    “我一定不辜负太守厚望!”

    “此为圣人之旨意,府君举兵,皆为薛白之迫害逼迫!今圣人所命河北招讨使贺兰进明已发文书搜捕薛白,你等听命于他帐下,岂非违旨不遵?!”

    “好啊,军务繁冗,正愁没有帮手,张县令来得正好。”

    颜杲卿更是开了个玩笑,说薛白是他的养女婿,故而没成为他的忘年交,张巡却必须与他为友。

    “令狐潮妻儿尚在城中羁押,可当众斩之。”

    薛白转过头,看了眼张巡的眼睛,发现他并非是不仁,眼神冷静但也是有悲悯的,只是那悲悯很远,悯的是全天下的苍生与大唐的社稷,不为寥寥几人所动。

    “若任令狐潮胡言乱语,恐伤军心,不如先伤他之心。”张巡很清楚该怎么做,再次开口。

    薛白也不知在想什么,此时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很快,令狐潮的妻儿便被带上城头,站定之后,城上呼喝令狐潮看清楚,然后,刀斧手举起刀,利落地斩下。

    人头滚滚落下城头,无言地述说着战争的残酷。

    令狐潮目眦欲裂,大怒,喝令士卒强攻,誓要将雍丘城夷为平地。

    叛军遂在雍丘城外架起投石车,往雍丘城头抛射石头。

    但薛白早已令人在城中造好了两座巨石砲,等叛军才架好投石车,城门抛射而出的巨石已经猛然砸向他们。

    “嘭!”

    伴随着巨响声,叛军的投石车轰然碎裂,同时碎掉的还有他们攻城的信心……

    如此,攻城月余,双方历经大小两百余战,中间还过了一个中秋节,李庭望见久攻不下,而雍丘守军对叛军却已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便起意撤去。

    毕竟对叛军而言,眼下最关键之处在于攻下潼关,精锐悉集于潼关,无暇东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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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巡十分爱惜地擦了擦手中的千里镜,往城外的叛军大营望了许久。

    末了,他心中不由感慨道:“真是利器。”

    凭借千里镜,他方才观察到了一些异样,遂大步赶上城楼,到了薛白面前,道:“太守,我推测叛军要撤了。”

    薛白正与姜亥对着地图在低声商议着什么,闻言回过头来,目光闪动,问道:“张县令可是想出城追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