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又问,“这藤是什么邪物?”

    “本不是邪物,你没发觉这藤的生机与灵气都很足吗?怎么会是邪物,说是灵物还差不多。”危止倒是很好脾气地回答着她的问题,反正小孩儿有好奇心才是正常的。

    他顿了顿,“你是阵法师,我不清楚阎野教你教到了哪里,但这村子的风水,也因为这个藤的脉,才盘活了。”

    林渡点头,“这个我知道。”

    “但你要说它是个邪物也没错。”危止话锋一转,“因为它源源不断地在抽取村民的生机。”

    林渡脑子已经转过弯儿来了,“本不是邪物,但用他的人,是邪修?”

    危止手中的香板又拍了下去,这回,刚刚蹿出来的藤蔓直接被拍成了细雾。

    林渡大概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名为香板,实则戒尺,真不愧是好老师啊。

    他低头看着林渡,“藤吸纳灵气抽取生机是本能,因为它需要生长,如果种到人的体内,不是邪物,也成了邪物。”

    “月光藤的果子。”林渡已经想明白了。

    整个村子原生地依山傍水,看似风水极好,却依旧是个死地,有了井做活口,月光藤做阵脉,这灵秀地才活了。

    但背后的人自然不是来做慈善的,村子需要付出代价。

    代价是人的生机和自由。

    男子服下果子,成为生机的贡品,女子成为繁衍的工具。

    如同被圈养起来的牛羊,公牛吃肉,母牛生小牛。

    “但……为什么是男人的生机……那些被月神选中的女子又是什么?”

    林渡皱着眉头,忽然头顶响起一道笑音,那戒尺落到了她的额前,“小小年纪怎么老喜欢皱眉,想这么多,瞧,白头发都出来了。”

    她一愣,下意识反驳,“你都没头发。”

    ……

    危止收回手,接着侧身,一板子又狠狠打了下去,这一回不光是那冒出来的藤蔓新枝,连带着那地和井都裂开了。

    林渡声音弱了一些,“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怎么可能有白头发。”

    “我骗你干什么?”危止气乐了,抬手隔空取了月亮井中的水掬成了个水镜,“你自己瞧瞧后头,是不是白发,总不能说是你自己个儿用霜染的吧。”

    他怕小孩儿看不到,在她脑后也捏了个水镜,月光落下来,将那水镜照得有些氤氲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