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民报的确不是我们飞星派的产业,封仪真人,您找我,我也没有办法,这民众悠悠之口如何堵住?”

    封仪端着茶盏,抬眼觑着打太极一般糊弄人的掌门,“如今来找你,不是问飞星派和民报的关系,而是要你解决这事儿。”

    女子单薄的眼皮抬着,宛若银刃,“若你不解决,那由我们封家出面,落在飞星派身上的话,可就不好听了。”

    飞星派掌门一噎,“您如今已经不是封家少主。”

    “但我仍是封家嫡系一脉的长女。”封仪淡然垂眸,“一句话而已,封家人多,我只要传一句话,哪里费什么事。”

    “飞星派的观星之术传承有异,长老夜观星象却走火入魔,意图在太平天下乱世,如何?”

    瓷盏的盖子轻轻磕上瓷盏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封仪等了一会儿,见那掌门还在打太极,将盖子盖了回去,站起身,“既如此,那封某便归家了。”

    她凛然迈开步子,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忽然意有所指,“你分明已经察觉到了宗内的乱象,为什么要放任妖人作祟?”

    掌门脸上的笑登时一僵。

    封仪背脊挺立,“你在利用他扫清那些长老手上的权势,届时再等人事情败露,清扫之后,重新收拢权力,交予自己人之手?”

    “你介意飞星派内部的陈旧世家势力,觉得他们拖累飞星派的发展,想要清除他们割据的党羽势力,于是你抬举印仲,养大了他的权势,反正他总会有一天会被揭发的,但你就没有一刻想过养肥一只虎要多少血肉?”

    封仪轻轻笑了一声,“看来你是想过了,但你不在乎。”

    飞星派掌门沉默地站在原地,良久,开口,“封仪真人所说之事,就算不找我,那些人也会趁机想将印仲拉下来的。”

    太平盛世,若无外敌,内部相互倾轧也是寻常。

    封仪背对着飞星派掌门,“看来掌门早有安排,是封仪低估您了,既如此,那封家就不干涉掌门布局盘算了。”

    “只有一点,林渡是我无上宗的亲传弟子,是阎野仙尊飞升前唯一一个弟子,她的名声,不得有损。”

    飞星派掌门行了个道礼,“我尽力。”

    林渡是青云榜第一,若是这第一是飞星派的,他们定然也不想要林渡在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被扣上一个人人厌恶的煞星之名。

    他原本布下的局里当然不包括为林渡洗清这个天煞星的名声。

    重霄榜上的人能少一个无上宗弟子,不管哪个宗门都乐见其成。

    中州各界对于无上宗垄断天才之事早有异议,偏偏无上宗虽然只收天才,但招收弟子极少,游离于权力倾轧之外,专心除魔卫道,稳坐中州第一强宗,叫人无可诋毁。

    夜已经深了,布满灵藤的小院之内一片安静,但一间屋子里却还亮着淡薄的灯。

    整整一天,林渡将那厚厚一本蛊经啃了大半,这会儿被问得烦了的麻婆婆压进了客房内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