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看着画上场景:“甲衣未卸,水流自南而来,这是青甲,看腐烂情况,死了应当不到一个月。”

    这肯定不是马校尉他们碰见的那些兵,水流方向不对,时间也对不上。

    现在去问马校尉,一来一回就要等到明天了,柳意立刻下了决定:

    “叫打过仗的人都过来,认一认这是何方人马的战甲。”

    大半夜的,亭舍里站了一堆人,还有十几个曾经上过战场的老人,虽然如今已经解甲归田是普通百姓了,也被吕吉挨个叫了起来。

    事实证明,他做的是对的。

    有两个上过战场的老丈在烛光下仔细看了看这幅画。

    “这是秦家军。”

    “对,是秦家军,我见过秦家军,他们的甲衣用料要更好一些,将领的甲衣还会在胸背处放上铜镜,您看这,这不就是铜镜吗?”

    秦家军?

    柳意问:“可是云梦秦家?”

    那两个老丈连连点头:“正是,就是跟随着左将军的云梦秦家。”

    那不就是得了背疽的秦争家里吗?

    如果是秦家军,尸体顺流而下也说得通,左将军大本营在苗州,苗州和胡县用的是同一条河道,水流急,一个月的时间也能将尸体冲下来。

    但问题是,大安朝的人讲究一个入土为安,打仗的兵士若是死了,一定会为他们收敛。

    几十具尸体被冲下来,只能说明上流的尸体更多,这么多尸体都没有被收敛,只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