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摄政天下的那几年,确实百姓富足,极大的让百姓经历战乱的疮痍后,快速的休养生息。

    随着他死后,他推行的那些改革政令又都全部作废,无非就是开罪了士族。

    谢德音心中似乎有座塔,平日里高耸入云,极为牢固。

    可每次听周戈渊对社稷和百姓的规划后,那塔似乎便会晃动一下。

    他本可以是个极好极好的君王......

    “阿音,不说这些了,今夜本王过来,是与你商议婚事的。”

    谢德音身子一僵,抬眼看他。

    “婚事?什么婚事?”

    “自然是我们的婚事。”周戈渊说的郑重无比。

    谢德音之前所忧虑的事情浮上心头,眸底有些慌乱,强作镇定。

    “王爷莫要说笑了,我是陆家妇,跟王爷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婚事商议。”

    周戈渊十分不喜谢德音自称是陆家妇,他压下心头的不悦,只道:

    “马上就不是了,你以为本王为何抬了你娘家的门楣,你父亲的身份?无非就是堵那些妄议门第出身人的嘴,待你生了孩子,与那个废物和离,正好你父母马上入京,待明年春暖花开之时,本王便娶你入府。”

    谢德音听周戈渊用的是娶,而不是纳和接。

    周戈渊见她依旧睁大着眼睛,眸光如春泉微波,灵动照人,他抬手轻抚着她的脸,低语声颇有些缠绵之意道:

    “明媒正娶,三媒六聘,祭祖告天。”

    谢德音迎着他的目光,男人沉邃深浓的眸子,这般缠绵缱绻的时候,总是有许多情意在里头。

    她神思悠悠,昨夜里的那封血书又浮现在了眼前。

    血雾中不停闪过的前世也在告诉她,上一世所经历的种种。

    陆元昌,周华月,太后,火焚,挫骨,锁魂,灭族......

    诚然,他是一个极其出色的掌权者,若是帝王,也是千古名君,可他不是帝王。

    帝王如今是那个幼年天子,太后依旧掌握着未来一切的生杀大权,只要周戈渊在一天,太后的位置便无人能撼动。

    他此时的求娶,或有几分真心,可是她心里清楚,她比不得他心中的江山,更比不得比江山还要重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