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内摆设的情况来看,百晓生给书本都编号了,而编号不曾中断,但仍旧不能排除与杀他的人已经带走了某些线索。

    哪怕明知不一定能通过书籍找到线索,哪怕明知留下的书也可能有缺失,但众人还是达成了埋头苦抄的一致意见。

    此般场景看起来颇为无奈。

    谁想到一场西域行,先是吭哧吭哧做苦力挖沙弄得灰头土脸,好不容易找到了百晓生的老巢,然后要伏案埋头唰唰抄书。

    一个个像极了闹事被夫子惩罚的学生,必须排排坐在完成夫子布置的罚抄作业,完成的学生才能先回家。

    像神水宫占据了人数优势,来了四个人合力抄得快些;像是道士钟孚、大胡子栋白都是单打独斗,那就抄得慢一些。

    池藏风揉了揉手腕,抄书真的会手酸,这滋味许久没有体会过了。

    她确实能过目不忘,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而且也不想太打眼暴露记忆力。

    为什么对遗宝不感兴趣还要抄书?

    谁规定百晓生看的书一定与遗宝有关,也许能有找出一条背后的关系网,也许记录着奇异草药的生长环境。

    不过,不动刀动剑,只动铲动笔,还走不走江湖路线的剧本了?

    千辛万苦横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然后窝在地下废旧房屋内苦兮兮地抄书,这种事情非常罕见。

    除了睡觉吃饭,一群人几乎不停笔,最慢得抄了七天终于摆脱了奇奇怪怪的行为,是先后带上抄好的书折返中原。

    至于原版的那些书籍,十三个人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正如把百晓生的尸体埋了。

    也许,其中会有人故意折返把这一批原版书带走,但到底也没因为这种可能就把书都烧了。

    无花也走了。

    临行前,他深深看了池藏风一眼,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解决自身的麻烦最重要,期待再聚的言辞如果不够真心又何必出口。

    ‘你的脸,这样也好。’

    这一句诚恳的实话也没能直说,否则就会引出不能说的原因。

    脸被毁了,怎么就好了?因为沙漠里有一个嫉妒别人美貌的石观音存在。

    那又是怎么了解石观音的习性?是因为七绝妙僧不幸是她的儿子。

    疑问会一个接着一个出现,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提。

    热闹的客栈徒然冷清,最后只剩池藏风与欧阳锋两位住客。

    “节约时间,分头找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