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庆原本对仕途并不热衷,但眼看着和他一起考进来的几个人陆续都提拔了,甚至比他晚来办公室的同事小林和石岭都提拔了,只有他还是光头大兵一个,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单庆本身在办公室工作,“近水楼台先得月”,到了他这里却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无法再说服自己接受这一点。

    后来几年,原来的办公室主任刘一光已经退休了,局长也换了三任。刘一光是笑面虎,他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发现单庆没有关系和背景,性格不争不抢又没有野心,心里颇有些看不起单庆,更别说提携单庆了。刘一光退休后,原来的办公室副主任郑怀浩晋升为办公室主任,单庆和郑怀浩的关系始终不温不火。

    单庆也考过几次公务员和遴选,有两次还进入了面试,但最终还是落选了。虽然工作上毫无起色,怀才不遇,好在单庆并非是工作狂,并没有视工作为生活的全部,他在家从来没有表现出过自己在工作上的失落和不如意,偶尔他也会和赵子姗吐吐槽。

    单庆性格内敛,他不像其他男同事一样,下班后呼朋引伴、喝酒打牌,只要不用加班,他都会准时下班回家,只是偶尔被人喊去吃饭,他不太好拒绝才会去。

    前几天,王辉喊单庆和李赛男出去吃饭,看着已经提拔的王辉和李赛男,单庆心里有说不出的落差感。当年他们这一批考进单位的年轻人中,数单庆和张伟的分数最高,现在张伟考回家乡了,他们三个人中,只有单庆还是大头兵了。

    王辉对着单庆和李赛男发了一通牢骚,他和妻子结婚后,两人并无多少共同语言,有了孩子后,王辉不放心让老婆辅导孩子作业,都是他亲力亲为,对此,他颇有怨言。

    李赛男也结婚了,丈夫也是公务员,丈夫家境一般,公公去世了,婆媳矛盾在她那里根本不存在,她在家如女皇般的存在,丈夫和婆婆都十分畏惧她。

    单庆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王辉和李赛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王辉突然问单庆:“你怎么不说话啊?哑巴了?”

    单庆笑道:“你在单位当领导训人还没训够,还训上我了?哪天我要是调到你们科室去,还有好日子过吗?”

    “我算什么领导?一个副科长,算个屁啊?”王辉自黑完,又对李赛男说道,“人家赛男才是正经的大科长呢!”

    “你说自己就说自己,干嘛要拉上我啊?”李赛男笑道。

    单庆笑着自嘲道:“你们也别争了!你们一个科长,一个副科长,你们俩领导我一个兵。”

    单庆这话一出,李赛男和王辉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

    还是王辉打破沉默了,他对单庆说:“你小子能不能脑子活络一点?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啊?”

    单庆故作轻松地说:“我也没想过当什么官,干好自己工作就行!”

    “赛男,这事你怎么看?”王辉问李赛男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李赛男模棱两可地说。

    单庆听出李赛男话里有话,他问道:“什么意思?”

    李赛男并没有接单庆的话,她笑着对王辉说:“听你说你家养猫了,还是波斯猫,下猫仔了吗?到时候给我一只玩玩。”

    “行!现在还没有怀崽,等下崽了必须给你留一只。”王辉信誓旦旦地说。

    单庆猜测李赛男是故意不接他的话,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不知晓的事,他听着王辉和李赛男聊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聚餐结束后,单庆专门给李赛男打了电话,想问个究竟。

    李赛男在电话里欲言又止,单庆问道:“赛男,你别藏着掖着,你告诉我,你今天说的话到底指什么。”

    李赛男想了想,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单庆,今天咱们说的话就当没有说过,你要保证不说出去,也不能做出过激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