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银愣了一下,他气愤地扔了烟头,跳起来骂道:“一定是该死的徐仁义,他骗了我,这个事就是他和我说的。我找他去,我和他没完,他要不赔给我的钱,我杀了他全家!”说着,白新银就想往外冲。

    吴美玉一把抱住白新银,紧张地说:“你能别折腾了吗?”

    “老天不长眼,怎么单坑我一个人啊?小胡子坑了我,徐仁义也来坑我。怎么是个人都来坑我?看我人老实好欺负?”白新银愤愤不平地说,“美玉,你别拦着我,我得找他们讨个说法。”

    “你别冲动!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吴美玉劝道。

    “还商量什么?我被他们给坑了。不行,这事不能这么就拉倒,我不能让人骑在我脖子拉屎,让你跟着我受罪。”白新银激动地说。

    “你一个人能打过人家吗?”吴美玉说,“等找人商量一下再说。”

    白新银叹了口气,坐在吴美玉旁边,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吴美玉,又迅速转移视线。

    “新银!”吴美玉也不看白新银,冷冷地说:“我们离婚算了!”

    “离婚?你说离婚?”白新银说,他没想到吴美玉居然提到离婚,他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吴美玉,那眼神似乎能把吴美玉杀死,他见吴美玉抬起头看他,他马上收回那可怕的目光,换成柔和的眼神。

    白新银可怜巴巴地说:“唉,想我来这家十年,吃苦受累养两个孩子,如今他们出息了,你嫌我没用了。”

    “不是我嫌你,是你太会折腾了。你喝酒,赌博,动不动就走,我也管不了你,眼下单庆买房子的钱也被你给弄没了,我没法和他交待,是他让我和你离婚的。”吴美玉茫然地望着白新银说。

    “哼!”白新银冷笑了一声,他听说是单庆让吴美玉和他离婚,立刻收起可怜相,再次目露凶光,威胁道,“别看单庆是吃公家饭的,他还嫩了点,老子在道上混的时候,他还没投胎呢!你给我好好听着!你是我的女人,我让你活,你全家跟着活,你让我不好过,我让你全家跟着陪葬。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我是进去过的人,差点都被枪毙了,我连枪毙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吴美玉被白新银的话吓呆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白新银如此可怕。吴美玉恐惧地看着白新银,哆哆嗦嗦地说:“你……你想干什么?”

    白新银见吴美玉害怕了,又缓和了语气说:“美玉,我和你说过了,我也是被坑的,咱们夫妻一场,你好好跟着我过日子,我不会为难你的。”

    “你千万别胡来!”吴美玉说,她怕白新银对单庆不利。

    “那得看你怎么做了。”白新银见他的威胁起了作用,以一种胜利者的口吻大方地说。

    吴美玉和白新银起了床,两人一道去了吴美玉父母那里。吴父、吴母原来在院子里,他们看见吴美玉和白新银两人来了,四人像约好了似的,都没有言语就进了屋。

    刚进屋,未等吴美玉父母开口,白新银便“扑通”一声跪在了两人面前,边跪边扇自己的耳光,口中念念有词:“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对不起美玉,我对不起这个家。”

    “起来再说,快起来!”吴母说,她试图拉起白新银,无奈白新银力气大,死活不愿意起来。最后还是在吴父帮忙下,俩人把白新银扶了起来。

    白新银被扶到板凳上,他擤了一把鼻涕,低声抽泣着,他知道今天的“审判”是他必须过去的坎,这个坎过了就万事大吉了。

    不等吴母和吴父开口,白新银把刚回到家时对吴美玉又对两人重复说了一遍。说完,白新银扬言要出去砍死两人,吴美玉和她父母赶紧拦住。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我就是心太善,谁都敢欺负我。”白新银委屈地说。

    吴美玉看着眼前的白新银,想到白新银刚才威胁她的那些话,她不知道该相信哪个白新银?

    “你给人家那房子钱,人家给你立字据吗?”吴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