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单庆回家后,赵子姗把吴美玉说的话转述给他听,单庆却不以为然,他和赵子姗说:“我妈就是那个性子,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赵子姗淡淡地说,心里满是忧虑。

    这天,赵子姗想去集上给单庆买床单和被罩,单庆在单位宿舍铺的还是读大学时学校发的床单和被罩。吴美玉正好要去洗澡,就和赵子姗一起去了。她们俩洗好澡,一起去看床单和被罩,赵子姗看中一个单人三件套,和老板砍价,吴美玉也帮着说话。价格论定,一百三十五块钱,赵子姗身上零钱只有三十块,就给老板二百,老板让她找零的,赵子姗只好问吴美玉身上带零钱吗?吴美玉在身上摸索了半天,说没有零钱。那老板只好收了赵子姗的二百,找给她六十五块钱。

    赵子姗和吴美玉在街上又溜达了一会,吴美玉看见街上有卖鸡蛋糕的,掏钱买了七块钱的。掏钱时,吴美玉侧过身背着赵子姗,从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手绢里拿了钱,赵子姗看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吴美玉明明刚才说自己身上没有零钱,那这七块钱是哪里来的?

    赵子姗不会骑电动车载人,赶集来回都是吴美玉载她的。路上,吴美玉对赵子姗说:“我不该带你的,应该是你带我的。”

    赵子姗问:“为什么?”

    吴美玉说:“哪有老婆婆带儿媳妇的道理?”

    赵子姗虽然对吴美玉刚才不出零钱的行为耿耿于怀,但一听吴美玉这样说,她倒是很高兴。

    但是赵子姗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吴美玉又补上一句:“幸亏你还不是我儿媳妇。”

    又到了周六,中午吃过饭,赵子姗去厕所了,吴美玉下地前交待单庆让他和赵子姗把她逮好的母鸡杀了,晚上炒了吃。单庆以为赵子姗会杀鸡,就爽快地答应了。

    赵子姗从厕所出来,单庆和她说了母亲吴美玉交待的事。赵子姗一下子愣了,她长这么大,只见过别人杀鸡,自己还从来没有杀过鸡呢!她上班后,买的鸡都是市场上人家杀好的。

    这下子,单庆和赵子姗两人犯了难,赵子姗只好模仿从前看母亲在家杀鸡的样子,让单庆烧开水,打算给鸡褪毛。不一会,开水倒是烧好了,单庆和赵子姗两个人谁也不敢去抹鸡脖子。单庆壮着胆子,一手抓着母鸡,一手拿起菜刀拉鸡脖子,谁知那鸡虽然脚被拴住,还是从单庆手上挣脱了出来,在地上扑棱了老远,弄的满院子都是鸡血。

    “快抓住它,把它脖子的血控出来!”赵子姗说,说着,她从厨房找了一个空碗过来。

    母鸡因为失血过多,刚才又使出临死前最大力气挣脱出来,这会儿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单庆一手提起母鸡的翅膀,一手提着母鸡的双脚,开始对着空碗控鸡血,鸡血没控出多少,母鸡就死了。

    好不容易杀死鸡,赵子姗找来洗菜的铝盆,让单庆把鸡放在盆子里,又让单庆把开水直接浇在鸡身上,直到开水将鸡整个淹没了为止。赵子姗和单庆两个人开始给鸡拔毛,鸡毛倒是可以拔掉了,谁知鸡皮也被烫熟了,一拔鸡毛就带一块鸡皮,等拔完毛,那鸡身上连块完整的皮都没有,看起来十分惨不忍睹。

    赵子姗将拔好毛的鸡用水洗了两遍,她开始给鸡开膛时,鸡胸肉很厚,赵子姗拉了几刀也没打开鸡肚子。赵子姗以为菜刀钝了,用手试了一下刀刃,结果把自己的手指头给拉破了。单庆见状赶紧拿来布给赵子姗包上,自己上了阵。单庆按照赵子姗说的法子把鸡开了膛,可他不会剥鸡胗里的鸡屎包,鸡爪子上的那层皮也不会剥,他实在没有耐心,索性把鸡放下不弄了。

    赵子姗和单庆两人商量晚上不炒鸡了,炒几个素菜吃。

    赵子姗手破了,只好让单庆做饭。单庆煮了稀饭,馏了馒头,炒了两样素菜。他炒的菜也真的不成个样子,土豆丝切得和筷子一样粗,老抽放多了不说,还炒糊了,炒出的土豆丝,不,应该叫土豆条,黑乎乎的,另外一个辣椒鸡蛋虽说看着卖相炒得还可以,可盐却放多了,咸的齁人。

    单庆不禁感叹道:“做饭看着容易,做得好吃可真不容易!”

    赵子姗笑了,她说:“人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是穷命富身子,怎么连个饭都不会做?”

    “我以前都是帮家里干地里活,也没做过饭啊!”单庆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要不是我手破了,哪儿轮到你做饭?”赵子姗笑道。

    单庆看了看桌上的菜,对赵子姗说:“你说我妈会猜出这菜是谁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