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婚不成,有人大婚已经过去二月有余。

    齐颜儿和邢行星是从小长到大的发小,虽然邢行星从小就喜欢齐颜儿,奈何女子心海底针,万般不由人,自从林毓霖出现之后,邢行星在齐颜儿的心目中连一个发小的位置都没有保住,这也不能责怪齐颜儿太无情,感情这种东西毫无道理可讲,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求不得,而邢行星的可贵之处正在于此,在发现齐颜儿心里只有林毓霖之后,邢行星主动的退出,或许他从来也没有进入,在齐颜儿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邢行星及时的出现,并且舍命相救,这算是邢行星成全自己多年对于齐颜儿的一颗心,纵然齐颜儿永无可能会喜欢上邢行星,至少在邢行星的心中是无怨无悔,了无牵挂的,往后余生,你好是你好,你不好也是你的一种经历。

    这便足矣,能在近处静静的看着你,也是一种自我成全。

    自从邢行星和翅羽婚后回门之后,就再没有他二人的消息,跟了邢行星去的张桃福也没有再来织锦局,找壮木或是齐颜儿,邢行星十分的沉寂。

    这一日,齐颜儿忽然得皇帝宣召,说是去年的所有新晋生员全部都要去一趟,有可能是太子一案之后的人员增加的事情,因为太子谋逆一案,各部都有人员牵连其中,杀的杀,贬的贬,因此在人员配置上都不足数,之所以拖延了一月有余没有加派人员,是因为皇上毕竟是处在丧子之痛中,太子萧白恪殁了,四皇子萧白弼殁了,五皇子萧白绶殁了,再怎么说都是皇上血亲的至亲骨肉,人都是血肉之躯,皇帝也不例外,因此皇帝也需要时间来平复这一份伤痛。

    太子萧白恪,四皇子萧白弼,五皇子萧白绶,谋逆而死,降级为庶民,一切丧葬从简,所有家眷仆役,全部发配三千里为奴,永不许返回京城。

    朝堂上一片死寂,群臣全都不敢过多置喙,以免受到无谓的牵连,往日里巧舌如簧之人,竟如同嘴上被丝线缝住,再难说出口一个字。

    齐颜儿作为齐俨在皇帝的新晋生员里是有名字的,但是皇帝因为邢行星用计代替了齐俨入赘匽国为驸马,便一时不好再安排齐俨的职位,因此,齐俨虽是前任状元郎之名,但是,却是一直闲赋在家,又来又发生太子谋逆一案,朝堂动荡不安,因此皇帝就更难注意到他的存在。

    今日早朝,朝堂上人员满满当当,乌压压的站了一片,看不出其中究竟换了多少面孔,更看不出其中究竟少了多少人。

    群臣欢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皇帝竟还是没有恢复往日的龙威,说话声音有些气颓。

    七皇子萧白荻第一个走出班位,行一个君臣大礼,恭顺站立,禀报道,“启禀父皇,儿臣经过近一个月已将谋逆余孽尽数查明,所有犯事之人已全部伏法,一共斩首一千三百一十四人,流放三千四百五十八人,财产充公四千万两,其余涉及到不动产的详细物品名单,已交由宫中国库清点,请父皇指示。”

    皇帝似乎有些恍惚,停顿了一会,才镇定心神说道,“老七,你这件事办得很好,前次你来和我说要赦免一些罪不至死的犯人时,我还十分的气恼,以我的脾气,犹觉得手段不够严厉,想着要再严厉些,以儆效尤,但是,我这几天也想了很多,杀人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要让天下人信服,要让天下人能够安心的生活,适当的怀柔是十分有必要的。”

    受到皇帝的肯定,七皇子萧白荻半点不敢放松,因为七皇子萧白荻要走的路还有很远很长,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父皇教诲,儿臣时刻谨记,不敢丝毫忘记,”七皇子萧白荻答道。

    皇帝龙门往堂下群臣环视了一圈,缓缓开口道,“任爱卿,可有本奏?”

    群臣中忽然噤若寒蝉,人人面面相觑,皇上呼唤的正是任布菽任宣抚使,但是任宣抚使是太子谋逆一案的幕后主使,早已被七皇子萧白荻枭首示众,此刻还挂在午门菜市口,大概还能看清面目。

    七皇子萧白荻已经完全听出皇上的一时晃神所致,连忙答道,“父皇,任宣抚使已告老还乡,昨日就走了,若是父皇要将他召回,儿臣立即快马去将他追回,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恐怕已是召不回来的。”

    这前一句是顾忌皇上的龙颜,后一句才是确切的提醒皇上,总算是没有令皇帝的颜面扫地。

    接着是外事办递交的奏折,主事官禀报,匽国翅羽公主在招赘邢行星时许下的三座城池的聘礼,还没有受到匽国派人来交接,问皇帝该如何处理,是再接着等匽国来人办理交接手续,还是派人过去详谈具体事宜。

    邢行星和翅羽公主已经大婚二月有余,前几日已奏请皇帝,说是要趁着匽国皇太后精神清楚时,回去探望,因为匽国皇太后的身体,在近两年里并不康健,因此要尽快回去,算是见见最后的一面。

    皇帝虽然表面上没有拒绝匽国的这个请求,但是,也是要看匽国在交接三座城池的事情上是不是够痛快,而到目前为止,匽国在交接城池的事情上,并没有任何的痛快举动,因此,皇帝便将翅羽公主和邢行星回匽国探望皇太后的事情,无限期的搁置,算是一个警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