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还魔|章三十九|诸葛的儿子

    听闻此言,他差点踉跄摔倒,只感到自己脚下虚浮,似是无力了。他忍了良久,才忍下想要把这人紧拥入怀,捏碎揉骨的念头,沉声道:“看来,我没有猜错,你的确是留了一缕魂魄在昼莲灵剑中。”

    眼下,占用云珑喃身体的夜白,也不言语,他神情凋零,似乎食不对味,又好似空茫太久,身子无法适应,发呆了一会才说道:“我被蠪蛭伤了魂魄,那受伤的魂魄便留在剑里了——”

    一旁的昭薄夷听了,低下头,状似无意的用手遮住有伤疤的那面脸。

    逐昼举着面具,指向了昭薄夷:“那伤你的兽就在眼前,你可以报仇了——”

    “魔尊!”昭薄夷吃惊看向自己的君王,一头雾水,不懂这番操作是为何,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追随了他万余年的属下啊,但是从他所侍奉的君王面上看,可没有一丝不舍得。

    夜白瞧向了昭薄夷,也看到了昭薄夷脸颊上的伤疤,他平静道:“我也伤了他的脸,算是两两抵消了——”

    昭薄夷看着夜白,想起他与这人的初见,夜白一袭白衣,在石洞上飞檐走壁,宛如跳跃舞动的云雪,轻灵飘逸。也想起他被自己重伤,含悲的眸子,心情复杂了起来。

    “没想到,此去经年,二殿下已经成了魔尊——”他轻轻吐字,宛如最沉重的叹息,在时间里,成河。

    魔尊回望过去,沿着夜白的眉眼,一点一点,不错过一分一毫的细看下去,语气也沉了:“夜白,已经过了万余年——”

    “这么久了——万年——”他低头细细研磨二字。

    “你是夜白?”孟婆颤抖着音,艰难起身,望向夜白。

    夜白微笑,抹去自己原本的哀愁,对孟婆道:“孟婆,你怎么老成这样?”竟与那可恶魔尊说了同样的话,尽管语意一样,言辞一致,但从夜白嘴里说出,孟婆却并不生气,只是替他替自己心痛:“你不在,我还保持年轻容颜做什么?”

    这话让夜白没心没肺的笑了:“哈哈!我就说我这盛世美颜,无愧地府第一美男子吧,连你这地府第一冷面女也沦陷了——”

    孟婆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该说他什么:“你这坏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打趣老太婆!”嘴上怒嗔,语气里却是在撒娇。

    阴着脸的逐昼,走上几步,抓住了夜白的腕子,夜白心忽的一慌,抬起脸,视线擦过逐昼的面颊,逐昼恨恨的,咬牙切齿道:“夜白!”语气严厉,却在摸到夜白,在看到他时,都化了,凝视这人长久,这长久好似奔腾了数年的马蹄,终于有了停歇之所。

    “这剑身冰凉舒爽,我睡得香甜,为何要叫醒我?”

    逐昼不知该怎么说,喏喏一句:“云珑喃他不肯留下——”

    “云珑喃不肯留下,夜白也不肯啊——”他笑了,笑得云淡风轻,好似逐昼说得事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脚踏出法阵,口中念着消除蛊惑的经文,然后手掌在三个孩童的天灵盖上挨个一点,三个小孩原本血红的眼,瞬间清明,疑惑的看向了眼前的所有人,其中的男童忽的明白了,率先跪了下来:“谢谢仙君!”

    “叫我鬼君吧!仙君受之有愧!”夜白说道,一弹指,三个小童化烟散去。他目光定格在了那个瞎眼老汉上,沉声一句:“诸葛!别来无恙!”

    诸葛颤抖着手:“夜白大人!是老朽糊涂了!”

    “你命格不错,为何不落入轮回台,偏偏要在这助纣为虐,施这些伤天害理的邪术?”夜白当然认得诸葛,就是他为泯空尽算命,牵起他与鸠灵后世的缘分。

    “老朽儿子的魂儿没了,我一直在找着,没个音讯。”诸葛佝偻着身子,一双眼灰败着,没有一丝光亮。

    “我记得你只有一女,哪来的儿子?”夜白厉声道,他走向诸葛,举起灵剑,诸葛眼盲,但是他其他器官皆是比一般人灵,吓得用胳膊捂着了脸:“大人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