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微涩的水泼在身上,激起满身鸡皮疙瘩和颤动,眼眸在皮下努力挣扎,竭力不止却只是睁开半帘。迟驻惨白着脸,颈后刺入的化筋散仍发挥着作用,他浑身无力,眼睛适应着周围轻微火光。

    清醒后已身处昏黑牢狱,那个假顾锋将他关押在这后再也没出现过,倒是在他半醒时来过一位持扇的红衣男人,扇骨托起他的下颌,左右打量着面容,身后的白衣覆面人似是说了些什么,稍有指茧的手在他颈后摸索寻着什么东西。随后红衣男人离去,留下另一人和几个海寇,覆面人显然是这群人间领头,旁人从侧拖过一张木椅,那人持鞭坐在他面前若有所思。

    “真是有点意思,你居然真的没有腺体,连谢采大人都没有找到。”男人的声音隔了层面具,听得不算清但总有有些许耳熟。

    “咳…咳咳…”鼻腔中被水呛得灼热,他视线冷凝在面具之上,剧咳下眼底轻微充了血,看过去的表情好是骇人。他悄悄活动着被反绑在背后的手腕,腰间微动就有一阵刺痛酸意从腿根直入后腰,漫射在整个背上。

    “听说三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是从异界来的,对吧?迟驻,你知道多少月泉宗的事情?别这个眼神看我,虽说我确实骗了你,但你也舒服到喷了一床的水不是么?”

    对方问着些他根本没能听懂的问题,他怎么知道月泉宗的秘情?即便知道,他也不会透露这恶心人的家伙一分半点。对方易容成顾锋接近他,借着他不愿伤及对方的念头,顶着顾锋的面容半强迫地要了他的初次,污了两人的声名。他本就愤怒,如今更是听人这般说法,险些作呕。

    在对方提及异界时他眉峰微挑,证实着试探对方的话,背上的痛意迫得他急喘着平复紊乱的心跳:“唔……你既知晓我来自异界……还知道我和锋哥的关系……那便见过此界的迟驻……你是什么人,为何还要绑我。”

    对方手中瞧着他,连手中鞭子轻点的动作都有些许放缓,而后乌影盖过他的视线。对方走到他的面前暧昧情色地抚摸他的颈侧,许久男人才低低笑了两声道:“的确,我和迟兄不仅见过面,并且…呵呵……关系匪浅,可远比昨日床榻上更激烈。”

    他嫌恶地偏过头躲开抚摸。这个世界的自己与这种作态污蔑他人名声的人有合欢之交,他不信。只当对方是为了恶心他、想要寻他破绽拿出的幌子,“你若说的是真话,他自然会告诉你。为何不问他去,反要问我这个不知情的。”

    “那怎敢让月泉宗主的近侍,背叛宗主向我等透露情报呢?”

    男人有意重音咬在近侍一职上,虽说不可尽信,可他悬在心口的一点希望,仍是在话间坠落摔得粉碎。他怎会助纣为虐去当月泉淮忠诚的近侍?那种似梦非梦的东西,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