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又问绥:“你有过几次生育经历?”

    “嗯……三胎、一胎、两胎、两胎……还有九个月的……六个月,五个月也都有,最后四个月的……”绥一根一根掰着手指,又放下手,脸上写满了迷茫。

    “最后是……哦,身体已经完全无法承担生育压力了吧?不然也不会大月份流产了。”扶桑小医生,把开好的药递给护士。

    护士要拉绥去打吊瓶,谁知道绥拼命挣扎,不断往角落去缩。

    “我不要!不、不想吃药……”

    “不吃药怎么好?”曲秋子试着和他说道理。

    绥依旧摇头:“吃、吃药才好不了……”

    “什么啊,药物实验的后遗症吗?”扶桑头疼的不行,干脆的叫几个有力气的护士把他抱了出去。

    当然,他本身就瘦小的不像样子,他的挣扎对于见多了各种病人的护士们来说,聊胜于无。更何况在被她们带到门口的时候,他就认命了,乖乖低着头,随她们一起消失在了门口。

    “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扶桑拿出一大叠体检报告:“该高的不高,该低的不低,缺营养的很。而且很缺维生素,夜盲症、长存性低温症、指关节变形,这都是比较轻的了。”

    “肠胃动力严重不足,什么东西都消化不了了。说实在的,吃东西对他来说应该挺痛苦的,胃对他来说应该就是存食物的袋子吧,胃液稀释的很严重。肠损伤和轻微糜烂,不过这是跟着子宫蓄脓引起来的,很难说是怎么出现的。而且他的消化系统其实基本已经废掉了,自主排泄估计也会比较困难,可能得需要两天一次的灌肠……”

    曲秋子敲敲桌子,打断了他。

    “你能治到什么程度?”

    “我只能说试着治好,但肯定没法和正常人一样。”扶桑耸肩:“你要明白,身体状况和心理健康也是有联系的,但是他的精神状态……你不觉得他心理健康吧?”

    曲秋子在静点处的病房角落里找到了绥。

    彼时那只狐狸抱膝坐在板凳上,一边没人的床他并没过去躺;应该是护士们看他可怜吧,给他准备了一套新的衣服,就是看起来太松垮了。他手里还捏着一袋营养液,小心翼翼的吮吸——那是扶桑说过的,他唯一能消化的食物了。

    本来是一种应急食品,一袋可以补充一天的营养,价格低廉又没什么味道。在他这里居然是唯一的食物了吗?

    又上下找了一圈,他才发觉吊针打在了他的耳朵上,于是左边的狐狸耳朵讪讪耷拉着,看起来莫名委屈。

    “你去吧,感觉他还能抱你,应该是比较信任你的。”扶桑在曲秋子的身后推了一把。

    怎么办?过去说什么?

    把他直接留在这里吗?让他在这里天天住院自己也不是治不起,毕竟杀手也是高收入职业。但是那样他的精神状态肯定好不了的吧?

    明明他死不死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才对。

    真的就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跟杀手说这种话挺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