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柏林从两居室离开后在街上漫无目的闲晃,仿佛回到当初逃离家后的流浪生活,手上就剩两百,什么都干不了,什么也不想干。

    老实不多市侩有余的老男人怎么就是大众所不能接受的同性恋呢?

    曾经有过被陌生男性骚扰的经历,让褚柏林对同性恋深痛恶觉,在他的认知里面,男人与男人搞在一起就是有病。

    他更不明白推开浴室门看到老男人淫荡样子时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有种强烈遭到背叛的感觉。

    看到老男人胸前那对显眼的乳环,昭示着过去‘丰富多彩’的同性恋生活,他甚至想将那双男人不该有的畸形胸乳割下来喂狗,还有肥屁股里流出的那些白色液体更是扎眼到极致。

    夏夜的户外并不那么凉爽,树木栖息的空地满是飞蚊,褚柏林坐在一旁越想越气,随手抓起石头块扔出好远。

    等天快亮的时候露出的皮肤上尽是红疙瘩,瘙痒不止,他破罐子破摔用力抓挠,烦躁升级。

    因褚柏林的突发出走,学校那边给汪顺打来无数电话,尤其班主任心急如焚,眼看高考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开始,他们学校锚定的准清大生却不见了,搁谁谁不急呢。

    汪顺刚开始被学校那边弄得有些焦虑,这种失落感就好比投资几百万眼看就要翻倍突然本金没了。

    后来过两天他就看开了。

    这事要说他错,他确实有部分责任,少年刚成年,对很多违背认知观的东西接受不能,而他这种直接在人前自慰高潮的行为无疑击碎少年三观,在备考前夕属实是大忌。

    可要说他没错,他确实也没错,如果不是S市那些男人将他带上这条路,他也曾以为自己是个毋庸置疑的异性恋,但结果告诉他不是,他性取向是男人,只有男人才能带给他生理上的快乐。

    又能怎么办呢,这条路没有退路,不以周围人的道德评判而转移。

    资助这么久的少年仅仅因为他的性取向而选择割席,这证明什么,证明这个少年不值得。

    汪顺从未如此清晰看明白一件事,一个人,一段所谓相依为命的亲情。

    第四天的时候褚柏林出现在小超市门口,这时距离高考已经只有一周时间。

    全身红疙瘩印子和眼下显眼的淤青让男生看着很颓唐,他进去超市拿了包泡面扔在收银台,神色尤带不甘。

    “两块。”收银的老男人没有多看一眼,公事公办扫完条码等着收钱。

    男生咬着下唇,摸出两个钢镚递出去,老男人被迫扫到少年挠出血印子的手背,紧抿着嘴不说话。

    “你……有没有止痒药?”

    “没有。”

    “柜台下面明明有支没用完的。”男生对汪顺睁眼说瞎话的行为很是不满。

    微叹气,汪顺蹲下翻找,男生复又露出满意神色。

    把止痒药膏递给男生,汪顺坐下继续算流水,男生站在那里许久等不到下句,暗暗瞜一眼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