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得极为投契,到了该出宫的时辰还犹自不觉。怀吉在外躬身道,“公主,晏姑娘该回府了。”

    公主有些不舍,“容槿便不能不回去么?”

    怀吉笑道,“公主若任性,只怕前朝文官要纷纷上奏了,到时候皇后娘娘也会被指责的。外臣之女不可留宿宫禁,这是宫规。公主若想晏姑娘,便下回再召见罢。”

    于是只得作罢。

    “好罢,你送容槿出去,我再去福宁殿瞧瞧爹爹和娘娘。”公主眼中带着深深的眷念。

    容槿行礼退出,一路走过,见宫中花团锦簇,宫殿巍巍,宫墙连绵不断,似是永无尽头。

    宫中万事好,唯独无自由。

    容槿回了晏府,已是累得说不出话来,径直回半闲居沐浴更衣,连晚膳也吃不下了。过几日便是新年,曹氏要带着容菡和容槿四处见客,后头也有得忙,故而此刻竟是难能可贵的清闲。

    小眠了半个时辰,容槿算是缓过劲儿来,趁着没事,便提议打牌。

    秋芳笑道,“姑娘这会儿精神了,到了晚上又睡不着了。”

    “这几日又无事,快快叫上她们几个,咱们来打牌呀。”容槿叫人铺了张方桌,又把在老家特制的叶子牌搬了出来。

    秋兰道,“我不打,我就在旁边伺候,姑娘要什么我好去拿。”

    那一厢秋芳去后头叫小丫头们,半晌回来道,“秋草不干,说是上回姑娘赢狠了,现下可没钱打牌了。”

    容槿也笑,“你只管叫她来,赢的算她的,输的算我的。”

    秋佩闻言便道,“怎么只管秋草一个?我们可不干!”

    容槿无奈,“那若是我赢,便都分了你们。快去把秋草拖出来。”

    闹了一会儿,才凑齐了四个人打起来。

    约莫是打得太高兴了,隔壁蓼汀居的容菡也过来瞧。一开始只嫌容槿不够高雅,吵到她看书,后头看了一会儿又发觉打麻将有意思,也想打牌,但又磨蹭着不好开口。

    容槿笑道,“大姐姐也来打,正好秋草输了钱,想溜呢。”

    容菡矜持了两回,最终没有抵住诱惑,加入打麻将的队伍。约莫是新手的手气太好,容菡清一色自摸了几回,把容槿急得挠头,秋佩输得银子都没了。容槿不服气,又拿了钱给秋佩,要求再战。

    两姐妹头一次没有争锋相对,打牌打到深夜,连曹氏都惊动了,叫她们赶紧各自睡了,要打第二天起来再打。

    连续打了几天牌,容菡大胜而归,容槿自己输钱不说,还要拿钱补贴给陪打的秋佩和秋芳,亏得内心绞痛,只得跑到曹氏那里躲着。

    “叫你要打牌,这下攒了那么久的银子没了大半,心里可疼了吧?”曹氏边笑边打趣,“打不过容菡还跑到我这里来哭,丢不丢人呀?”

    容槿很郁闷,明明自己是麻将的发明者,竟然打不过刚学的容菡。更可气的是,容菡还要非常高傲地说是自己技术好,不是手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