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初到听风阙的三人循声望去,果然见得一队人浩浩汤汤冲入院内,为首的中年美妇着一身干脆利落的绣金直裰,袖口打着圈了金的皮质护腕,长眉斜飞,眼角微吊,通身的飒然气度,丝毫不亚于她身后一串男子半分。

    风承影定睛,只见那妇人在踏入碧梧轩的刹那便抄起了大门外放着的竹枝扫帚,刀花一挽,立帚向前。楼白眼看着风御川藏在桌子下方的腿打了战,绷不住向着他正对面花挽歌挤眉弄眼:“挽歌妹子,老风他娘修什么的?”这架势比花挽歌看着都恐怖!

    “阿娘她是刀修。”花挽歌闻言轻轻弯眼,笑容如沐春风,“犹擅陌刀,砍刀次之。放心,阿娘她很温柔的。”

    温柔个锤子,明明在这里都能感受到奶奶身上那股汹涌澎湃的杀气了好吗!

    风承影愕然,盯着她娘的眼神里满是震惊——果然体修的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对吗?

    “咦?阿影,你这样看着为娘做什么?你奶奶她真的是很温柔的,”感受到自家闺女那到惊恐不已的目光的花挽歌含笑回眸,顺手提溜着风御川的衣领将之扔出了屋,“只是揍你爹的时候除外罢了。”

    “娘,亲娘,我滴亲亲老娘,你听我解释——”猝不及防被夫人丢出门的风御川看到那扫帚,登时间面色如土,嘴皮发麻,竟连话都说不清楚。

    “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嚯!竟然还在搓麻——搓麻都不叫我!呔,看刀!”抄着竹枝大扫帚的易玄素低头大啐,对准了风御川的脑瓜扬手就是一帚,这一扫帚结结实实的兜了头,风御川立时被压得趴在地上。

    二品道尊的一扫帚啊——

    楼白咋舌,旁边的孟璟跟着缩了脖子,他虽为道尊四品,却是法修,论单兵作战远不如刀修剑修。刚才易玄素那一扫帚的力道,即便是换了他,也得在脑袋上造出个包来!

    惨呐~

    屋中几人咂嘴,却发现易玄素一帚落罢复抬了手,好似仍未打够!

    这……第二扫帚老风还能接得下吗?

    楼、孟二人并上偷偷探出剑柄的纵酒心中发怵,同样哆嗦的还有那试了几次都因腿软而没起得来身的风御川。跟在易玄素身后的风修白见状连忙上前按住自家夫人蠢蠢欲动的手:“夫人,算了算了,有客人和孩子在呢!”

    “客人,孩子?”上了头的易玄素闻言微怔,旋即忽然想起此行目的,连忙一把扔了手中大扫帚,眨眼间换上副温柔友善的笑,两眼一斜,小声嗔怪,“都怪你,也不早点提醒我。”

    早点他哪里敢?

    风修白搓手干笑,迎着自家夫人入屋同时回头示意后面的两儿一女,风御恒、风御霁两兄弟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架起小弟,风语卿分外同情的拍拍风御川的发顶,顺带打出道治疗法术,压低了声线:“小川,都跟你说过几回了,咱娘最近脾气差你别撞了枪口,怎么还记不住?”

    “别说了姐,”风御川悲悲戚戚,“搓麻误我!”

    “活该!上回偷偷送你的那点跌打损伤药用完没?”风御霁小声问询,就手掸了掸风御川身上的灰,“用完我今晚再给你捎过来点,别让你嫂子看见就成。”

    其实作为当前听风阙二代最小的公子,风御川平素还是十分受宠的,只是奈何风氏祖训第一条就是夫人至上——他再受宠也压不过自家夫人老娘。

    “早就见底了。”风御川瘪嘴,“大哥塞过来的膏药还剩点。”

    “好说,赶明儿我再弄两批。”风御恒颔首,前方有老娘压阵,四人不敢耽搁太久,忙不迭架着小弟大跨两步,跟上风修白的步伐,那两人已然入屋了。

    “明景仙尊,陵遥上人,好久不见,适才让两位见笑了!”风修白大笑,楼白二人闻言连连摆手,三人一通寒暄,总算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