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风,你说,咱家闺女本来就不灵光,这一病不会真傻了吧?”耳畔传来道略显焦急的温柔女声,风承影下意识皱了皱眉,她记得先前自己被一帮子正道修士包围,脑子一热之下散了魂,按说早就该没了灵识,这会怎么还能听到声音?

    “挽歌,别这么想,咱家阿影这么高的天赋,定然不会是傻子。小孩子嘛~身体弱,得了病瘫个十天半个月的都很正常,你不要太担心了。”另一旁的男人老神在在,那女声瞬间变得高亢,衣料摩擦声音窣窣,她听着像是动了手:“风御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给你打得瘫上十天半个月?!”

    “诶唷!疼、疼疼——夫人,我错了夫人!”那名为风御川的男子被女人打得满地求饶,细碎的记忆片段自脑内闪现,风承影混沌的脑壳忽然闪过一丝清明——

    她大概是重新投了胎。

    虽然不知道一个散了魂的人怎么带着记忆重新投胎的,但如果有相应的聚魂秘法再配一个地府都不敢轻易得罪的身份,做到这点想来也是不难的。

    就是不清楚到底是哪位仁兄有如此的闲情雅致,肯救她这个被正道除名已久的魔头,还给安排上这样一对活宝爹妈,可真是……

    好人一生平xiong……啊呸,好人一生平安。

    风承影一边暗搓搓的祝福着那位不知名的、帮她收集了魂魄还送她投胎的仁兄,一边慢慢睁开眼睛。

    “娘,我想喝水。”

    “阿影,你醒了?”花挽歌暴揍风御川的手渐渐停了下来,十分惊诧的望向床榻,抱头缩地的风御川也跟着颤巍巍伸长了脖子,冷不防多挨了花挽歌一手肘。

    “嗷~夫人,我的脑袋脑袋脑袋!”

    “脑袋没掉就把嘴闭上。”花挽歌嫌弃,顾自倒了杯清茶走到榻前,风承影试着挣扎了一番,小孩子的身体一旦生了病就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道,她是真起不来了。

    “来,阿影,娘喂你喝。”花挽歌道,一边将风承影扶起靠在床头,风承影小口啜饮着茶杯里的水,心情没由来的放松。

    这一次一切都和之前不一样了,她不再是被师父捡回洞府的孤儿,也不再是被正道除名的魔物,更没有需要她整日担心的小兔崽子和时不时冒出来叫嚣着让她偿命的修士——

    她终于可以安静如鸡,当一条彻头彻尾的咸鱼。

    最好是连身都不用翻的那种。

    “风!承!影!让你好好修炼,你倒好,又偷懒跑到镇子上茶楼里听评书!那么多大人,就你一个黄毛崽子,也不怕走丢!”风御川一手提溜着自家崽子的腰带骂骂咧咧,一手一个劲戳着风承影的额头,风承影任骂任戳的做了个咸鱼风干之状,不情不愿的张口辩白了句:“爹,我大小是个修士,哪能那么容易丢!”

    “修士?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修士!”风御川满面的恨铁不成钢,禁不住数落起她的修为来,“哪有修士整六年修为半点都不涨的!”

    “害,那不是老爹你给的剑谱太无聊嘛~再说你闺女我可还是从筑基三品涨到了六品的,你不能诬陷我!”风承影打了个哈欠,胡乱推诿,春日里林间小道上的花草甚为繁茂,她见那颜色新鲜喜人,顺手揪来根叶子叼在嘴里,顿时满口的青草香。

    风御川拎着她走路一晃一晃,那频率像极了摇椅,配上林中让人神情舒畅的草木味道……风承影眯起眼睛,她困了。

    “我呸!天生剑体,只要入了修行,小周天便自行循环——六年三品,还是筑基,我看你就是根本没修炼!”风御川破口大骂,忍了又忍,到底没将她一把丢出去。

    “还好意思说剑谱无聊,你看了吗?你看过?”风御川冷哼,别人不了解,他却对这崽子了如指掌,“行了,也别找借口了,你只说喜欢什么样的,爹爹去给你弄!”

    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迷迷糊糊风承影瞬间瞪大了眼睛,她抬头,锃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风御川,面上浮现令人**一紧的诡异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