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可不是随便迷路就能误入的。”燕修顺势坐在榻上,拖长了腔调慢,一双阴鸷如蛇的眼睛却紧紧锁住了风承影,细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你可知上一个误入此处的人是什么下场?”

    风承影挑眉,不疾不徐的转过身,目光澄澈,坦坦荡荡:“不知道。”

    “他被我打成了肉泥,轰作了飞灰。”燕修说着,饶有兴致的勾起唇角,阴沉泛着些许碧色的眸中泄出不明显的期待,他想看看,面前这胆大的小姑娘被吓哭的样子。

    “喔,那您很棒棒哦?”风承影面无表情的抚了抚掌,见他眼中兴味更甚,顿时明白自己赌对了。

    这阵修就丫是个蛇精病,你越着他说话,让他一下就猜得到你的动作反而不美,对他爱答不理半逆半顺的,他就越有耐心跟你说!

    “所以,您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风承影慢吞吞问道,试图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套点话出来,除了已知消息外,她总觉得是有什么东西被他们忽略了,“晚辈好像从未听天极门的人说起过。”

    并乘机捏碎袖中符纸,那边的九方云微接此消息,立即动手拆起拘魂阵法,三刻倒计时,自此开始。

    “哈!你这小丫头倒是好玩。”燕修阴恻恻一笑,心中警惕放松了不少,他委实不觉得一个初入化神的小娃娃能翻出什么花来,“本座已在此地生活上千年了,那些小辈不认得本座很正常。”

    “上千年。”风承影咂嘴,微微瞪了眼,“从来没有离开过吗?”

    “我为什么要离开?”燕修下意识脱口。

    “您为什么不离开?”风承影麻利反问。

    燕修被她问的有着刹那的怔愣,半晌回神后不怒反笑——都多少年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了,一时竟让他觉得有些新奇。

    不,也算不上新奇,更多的应该是怀念。

    这语调,这问题,让他恍惚如回到一千五百多年前,那时候故人都还在。

    燕修垂眸,他忽然间有了倾诉的冲动,想要将那些被他憋在肚子里一千多年、快要被他沤烂成一滩泥水的东西,一一讲给面前人听。

    只要她表现出半点的恐惧与厌恶。

    燕修在心底自语,只要她敢表现出半点,他便立时杀了她。

    他手上已沾了太多鲜血,早就不在乎多这么一条了。

    “剑修哥哥,放弃吧,你是近不了奴家的身的~”禁地前院,齐眉娇笑着躲开一道又一道剑气,挥袂撒出大把桃红色浸了毒的烟尘,除了第一剑她躲避不及被伤了手指,之后就再没让那剑器沾染到近身三寸。

    她是个没什么战力的媚修,能安然修到渡劫,除了与燕修双修,便是靠着一身诡奇步法与无孔不入的蛊毒。

    顾子归闻言抿唇不语,手中一柄剑耍的密不透风,将那些毒雾一一劈散。

    他自知剑道上的天赋不及师父,做不到像她那样澄澈质朴不带杂念,也做不到一击毙命。他的优势在于他有足够的耐心,能压得住性子,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去寻敌人的破绽。

    纵使敌人一时没有破绽,他也拖得到对方疲惫松懈为止。

    顾子归沉眸,手中剑势愈发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