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深的心计,好狠的谋划。

    众人听罢齐齐陷入沉思,天极门的情况比他们预计的还要难搞得多——原本风承影猜测那老祖身边会有个媚修头子,却未想过好死不死的是个擅长制毒玩蛊的媚修,擅长蛊毒也就罢了,丫还一口气控了整个天极门的核心弟子和长老!

    到时候真打起来,他们这到底是动手还是不动?

    动不动都得他娘的伤到自己人!

    花放舟头痛不已的按了按太阳穴,牧瑶说完这五点后稍作喘息,叹了口气:“不仅如此……大伯信中说,老祖与那媚修似还有意控制与会修士,可能会在大比那日的茶水点心里下毒,让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要碰那些东西。”

    “掌门,弟子该说的都说完了,大伯自述他罪孽深重,不敢乞求天下修士的原谅,只好偷偷绘下这张阵眼地图,以尽绵薄之力。若此事能得善了,他愿自裁以谢天下。”牧瑶道,说着突然跪地叩首,花放舟被她吓了一跳:“牧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弟子也知他过错甚多,但仍厚颜无耻的想请掌门届时拦下大伯,留他一条性命。”牧瑶抬头,眼眶微红,“牧瑶自小失了双亲,所剩唯这一个大伯,若您能留他一命,弟子便是死了也甘愿!”话毕又是一叩。

    花放舟闻言沉默,良久后拿起那地图仔细翻看半晌,倏地一叹:“牧丫头,其实他愿赌上性命绘出这张阵眼图,在我这里已然是功过相抵了。”

    虽然从武阳地城到桐城再到其他城池,余文衍的确造孽颇多,但一则他也身不由己,二则,绘了这地图,他亦是救了万千条性命。

    花放舟不知道他人如何计量,至少在他这里,余文衍的确是功过相抵。

    “是以我无意逼他做些什么,只要其他修士不再计较,只要天极门日后不再出现这般邪魔之人,只要他愿意自此修德行善——他的存亡你不能问我,要问他。”花放舟缓缓说着,抬手拍了拍牧瑶发顶,“牧丫头,去问他吧。”

    这样……

    牧瑶微怔,掌门掌心的温度与大伯无异,拍她的动作也令她不自觉想起大伯,她听着他的话,忽然生了些别样的明悟,那点困顿在心头的阴霾也似豁然开朗了不少。

    “弟子,谢掌门教诲。”牧瑶行揖,起身后又冲着花放舟深深鞠了躬,“掌门,地图留在这里,弟子便先行告退了。”

    “去吧。”花放舟欣慰笑笑,几人目送着牧瑶离去,屋内重新恢复成那片死寂。

    有了这地图,阵法倒是好拆解了不少,其余问题却仍旧存在。按照余文衍给牧瑶的信中所述,天极门中怕是各处都有那老祖的眼线,如何在他察觉前拆了阵,就麻烦得紧。

    狗东西倒是能拆,但是掩护?她想去,她舅能放行吗?

    风承影托腮,一双细眉纠结成疙瘩。

    “阵,我去拆。”九方云微扫了风承影一眼,捏了捏眉心,“但你们得想办法前后拖住,我大概需要半个时辰。”

    “前面倒是好拖。”花放舟沉吟,这回到场的又不止他渡玄山一家,人多眼杂反倒方便行事,“但后面得怎么个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