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妹再来一首!”有个洪亮的男声喊道。

    许时沅顿时发窘,闻沁倒是脸皮比较耐磨,在她耳边道:“怕什么,反正又不认识,而且乌漆麻黑的,他们保准看不清咱们的脸。”

    说得有道理,许时沅松了口气。

    可能是男生们腿比较长,身后那堆脚步声由远至近,很快差不多赶上她俩了,莫名其妙一路同行。

    只不过,闻沁同她耳语的时候,许时沅隐隐约约听到后边传来……“老聂”?

    她背脊一僵,不会吧不会吧。

    刚好这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路灯下,许时沅想确认一下,便趁此时回头,那一瞬间嘴角顿时仿佛叫人扯住了。

    她身后两米开外,中间靠左边的男生,狭长眼眸微垂,鼻骨侧是那颗让他显得禁欲的痣,这不就是,聂洲泽?!

    所以,她刚才用蹩脚广东话,“嘶吼”着《海阔天空》的“美妙歌声”,他岂不是全都听见了?

    丢脸丢到家,许时沅恨不得表演一个遁地。

    事实上,一开始离得远,聂洲泽确实没辨认出,前边那俩“放声歌唱”的人其中一个是许时沅。直到她在路灯下回眸一瞥,于是,他同她打了声招呼,“时沅。”

    想到这儿,许时沅合上了《白夜行》,想到当时的丢脸和尴尬,她就忍不住像撞墙,脸上发烫。是别的不认识的男生也就算了,怎么偏偏就是他。

    那时她匆匆回了句“嗨”,拉着闻沁以十万火急的步速离开了“案发现场”,还隐隐听到后边他说了句,“唱得不错”,声音是带着笑的。

    如果当时没有她的“美妙歌喉”,这该是一次多么美妙难忘的偶遇。

    可惜没如果。

    ***

    陈傅怡中午来教室,她一眼瞧见,闻沁坐在她的位置上,亲昵地靠在许时沅的肩膀上,陈傅怡脸色一瞬间变了。

    她走到那儿,一把将书包放在桌上。这动静不小,把看书的俩人都给吓一跳。许时沅有些不明所以。

    “时沅,我先回座位了,拜拜。”闻沁起身,带着自己的凳子,回到她后桌的位置坐下。

    陈傅怡沉着脸,用脚把后边的凳子一勾,拖到桌前,一言不发地坐下。她抽出她的练习册,一言不发地开始刷题。

    她心情好像极差,许时沅靠近她,轻声问:“傅怡,你怎么了吗?”

    陈傅怡头也没抬,冷冷道:“没什么。”

    “……”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许时沅也没再问。她把小心轻放进课桌里,也拿出每天终于必练的英语完形填空练习册,计时,做题。

    一下午,陈傅怡都沉默地听课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