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该怎么回答?难道要说她觉得能重生回来实在太高兴了?

    白玉钦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想起师伯的话,微微垂眼提醒她说:“别做伤害自己的事,天山的气候特殊,没有术法加持,哪怕金丹期的身体也会受损。”

    “哦好,好的!”洛肜低头含糊应下,心想我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啊?小古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白玉钦赶在她抬首看过来前收回看她的目光,抬手拂去藏书上的雪花准备离开说:“夜深了。你,早点休息。”

    同窗两年,他们除了在秘境试炼中偶有几次出手相助,其他时候都是点头之交。是以今夜难得独处,也没有什么是他能聊的。

    不过这是白玉钦单方面的感受。

    对洛肜而言,他是她师门被灭投身魔道后的唯一挚友,纵使道不同不相为谋,每逢佳节之日时,两人还是会乔装于人间聚首。

    若非她去龙首道赴死前不小心中了媚毒强行对他这样那样,她也不至于现在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桩桩件件,点点滴滴,回想起来,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嘴巴又快大脑一步地将人叫住。

    洛肜鼓起勇气试着拉近距离说:“那个我……我最近遇到了点难题,白玉师兄可以帮我解解惑吗?”

    白玉钦抬首看了她三秒,点头应声说:“好。”

    洛肜松了口气,嘴皮子一秃噜说:“大半夜站在外面说话好像怪怪的,不如我们进静室坐着聊吧?”

    不是,大半夜的一男一女在静室更奇怪好吗!

    她都想把自己舌头给扯下来了,怎么尽说些让人误会的话呢!

    好在白玉钦没想太多,可能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抱书跟在洛肜身后就进了静室。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靠窗的案台上,那里洒了一地的宣纸。

    天呐!

    洛肜知道小古板最看不得脏乱了,赶紧快步跑过去收拾地上的纸张说:“抱歉抱歉,我方才出去忘记拿东西压住宣纸了,都是风吹的!”不是我动手丢的!!

    白玉钦嗯声赞同是风的原因,过去把藏书放下,蹲身帮忙捡起地上的宣纸。待看见上面笔迹潦草的清心经时,动作一顿,连抄写清心经都静不下来,说明抄咒之人心思极烦。

    据他所知,长乐门并无大事发生,她为何这么不安?

    “没事没事我来收拾,你坐着就好。”洛肜拿过他手里的宣纸整理好叠放在一起,看见上面敷衍的笔迹,不动声色地拿过白纸盖住,当做无事发生说:“你别站着啊,喝点茶吗?我去泡!”

    白玉钦还未开口回答,洛肜就拎起瓷壶直奔外面去刨山尖尖上的那一搓净雪。

    这就算了,待白玉钦看见洛肜用法力将水烧开后,徒手去拿泡在开水里的茶杯时,眉心一抖,瞬间挡住她即将烫到的指尖说:“我来吧。”

    他见识过她在长乐门的受宠程度,知道许多生活琐事都不需她管,但没想到在修炼上勤奋刻苦,练剑练到手生薄茧的她会连茶都不会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