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国师剑下留人!”

    正当这时,一官将策马奔驰而来,背插旌旗,高声大喊。

    紧接着,一辆身后跟着数队官兵的马车停下,刀戟森然中,探出刑部尚书清矍干瘦的老脸。

    “糊涂啊糊涂啊!”

    刑部尚书六十多岁的高龄,三朝元老,身披补子锦鸡紫色官袍,乃堂堂二品大员。

    他指着邱无极,跺脚喝骂道,“忒的糊涂!你这些年朝堂磨炼的心性和城府去哪儿了?左相若知晓你这般胡作非为,必定不会答应的!竖子,不可教也!”

    邱无极与这老上司和睦相处多年,情同师徒,何曾见过他如此暴怒。

    当下翻身下马,低头作揖道,“尚书大人,您有所不知,事出有因,这……”

    “你儿子犯浑,你怎么也没了心智?”刑部尚书浑浊的眸目闪过道道精光,压低声音道,“国师修道问仙,乃方外之人,何时插足过朝堂之事?他虽无官职,却身份尊贵,地位超然,别忘记,那可是陛下亲封的镇国公啊!赫赫一等公爵!你对他出手,且不说你以下犯上,老夫就单问你,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留的住他吗?!你忘记他是‘大雍第一武夫’了?”

    “大人教诲的是,大人教诲的是……”

    邱无极冷汗直冒,虽在秋日却如坠酷暑。

    “侠,以武犯禁。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最粗鄙的是武夫,最可怕的……也是武夫啊。”

    刑部尚书深深一叹,提点道,“榆木疙瘩,平时见你行事老道,老持稳重,今日为何这般迟钝?国师出手,必是你等扣押了他珍视之人,本应早早释放出刑狱,好生安抚劝慰,息事宁人;再将你那逆子毒打一顿,负荆请罪!老夫和你说,你这逆子,若再不管教,必给你邱家惹来大祸!”

    “大人责骂的是,这逆子……我回去定好好收拾他!”

    邱无极毕恭毕敬地弯着腰。

    姜还是老的辣,老尚书点名要害,邱无极顿生醍醐灌顶之感。

    他身在局中,早已迷失,又关切爱子,已然乱了阵脚。

    “善。”

    刑部尚书捋了捋颔下的白须,转过身,笑眯眯地朝着叶梦星走去,拱手道,“下官刑部尚书方文德,自知御下不严,惊扰了国师,还望海涵,改日必登门拜访,致歉赔罪。”

    “尚书大人不必多礼,本座去了。”

    叶梦星实不喜和朝堂中人打交道,俱是虚伪狡诈之徒。

    “爹……爹!”

    面容惊惶的邱海卓这时候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待看到自家兵马严实,宠溺他的老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