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曹操的大帐也是静悄悄的,因为卞玉的到来,外面的侍卫把脚步放得很轻很轻,间杂着一些低声交流和手势的比划,他们没什么恶意,只是这行军打仗就跟坐牢一般,实在枯燥无聊之至。所以当主公的营帐里发出了那种抑扬顿挫的古怪之声,出于好奇和窥私的本能,让他们禁不住想说说话儿,像是如此这般,就参与了某件盛事其中一般。

    帐中方歇,曹操瘦长而猥琐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一双贼手仍在上下滑动,边动边在心道这卞玉真是火焰一般的妙人。

    在这剿敌之战的前夜,把别人握在手心的感觉实在是妙极了,征战数十年,他的感觉从未像今天一般好。他微微一侧头,见卞玉裹着锦被,蜷缩在他身旁,那性感的眉头微微蹙着,仿佛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这女子美则美矣,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股神秘的气质,曹操看着,欣赏着,突然没来由的有一阵心悸,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恍惚之间,他会觉得这卞玉像是一条游动的灵蛇一般缠着自己,初始的时候这种肌肤相亲的腻滑让人无限爽悦,但是到了最后,她越缠越紧,一直缠到自己窒息…

    曹操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轻手蹑脚地从她身侧滑了过去,在她粉嫩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时,荀彧激动的声音从外边传来“主公,河北军动了!”

    “动了!好,终于动了!文若,他们往哪里突围?我军筹备得如何?”曹操在侍女的帮助下,穿上了衣甲,自己推开帐门,走了出去。

    “天佑主公,正是北方!我军已有三路伏兵等候于此,领军大将分别是夏侯惇,夏侯渊和于禁。”荀彧虽然刻意地压低了声音,仍然掩饰不住一股喜意。

    “军师好计划,某军三路精英尽出,可别放跑了颜良这个憨货!哈哈,有文若助我,何愁天下不定。”曹操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熬过了最艰苦的对峙,近来的这种胜利实在是太多了,跟着丞相有肉吃,闻听曹操之言,巡夜的侍卫一个个眉飞色舞,雄纠纠气昂昂地站在一旁。

    许诸肥嘟嘟的身躯从他们身后慢慢地走了过来,行礼完毕,打量了曹操一眼,笑道“经此一役,擒下颜良,河北算是初定了!末将贺喜丞相!”

    “嘿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马屁就拍得如此猛烈,仲康是来请战的吧!”曹操奸笑一声道。

    “丞相果然天人也,末将方还不知如何开口,这丞相已知某来意…实在是让某…高山仰止啊!”许诸被点破来意,也不气恼,反倒是大嘴一咧,嘿嘿笑道。

    这许诸虽是曹操的贴身侍卫长,但是虎性难改,特别是这种将遇良才的时刻,他是极想对上颜良这河北第一良将。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是自己的刀下躺有颜良这般的高手,那么声望也就会提到了另外一个层次,甚至可以比肩吕奉先、关云长…武者,需要对手、需要战场,需要荣誉!再者,有曹性这武功高强的副侍卫长在,曹操的安全无虞。

    于是,许诸心中那一丝求战的火焰又被狠狠地点燃了。

    “不好了,军师,情况有变!”

    斥候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顿了顿道“颜良在北面虚晃一枪,复转至东面突围…”

    “哪里?东面!还好还好…”方有些紧张的荀彧神情为之一松,这东面正是曹军围三放一的那一面,不远处的尽头就是堪比洞庭的博洋湖,绝对的死路一条。这可恶的颜良想做什么,去喂鱼虾么?真是可笑!他看着曹操面前的虎痴,突然心中一动“主公,眼下战局在彧计划之中,敢向主公借一员虎将,不知可否?”

    曹操笑着朝许诸道“军师给你请命了,孤可不敢不从,哈哈…恩,仲康听令,某令你带虎豹骑甲兵三千,听凭军师吩咐,不得有误!”

    “是,末将遵命!”许诸喜滋滋地答道。

    恰在这时,卞玉挑帘而出,那双美丽深邃的大眼睛正好迎上了荀彧若有所思的眸子,二人目光相撞,他宛如遭遇电击一般,着实吓了一跳,连退了好几步。

    荀彧这种表现看在曹操的眼中,不免有些好笑。但是对他来说,这不是坏事,正说明这荀文若是谦谦君子,不会为美色所迷,不会给自己带来不可捉摸的困扰,他的大手一搭卞玉的纤手道“玉儿,素闻你与军师同乡!不知之前是否识得!这文若可乃某之子房啊。”

    卞玉一张俏脸顷刻间变得冷若严霜,妙目中流露出刻骨的仇恨,当然这表情瞬间即逝,曹操并没有发觉,继续爽朗地大笑道“对了,你还没有向军师见礼呢!”

    “不敢不敢!大战在即,事不宜迟,主公,某先告退!”荀彧忙不迭地落荒而去。

    许诸在他身后狂追,大喊道“军师等等我,对了,军师你有些唐突了,你还没有向主母行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