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遥蹙眉:“从外形来看,两人还是比较接近的,穿着打扮上稍加修改就没问题了,但我不知韩……你姑母喜好的颜色衣饰。容貌来说,二人确有几分相似,但毕竟不是同个人,五官还是有很大差异的,最像的就是这双眼睛,其实……”她看了眼林宴,想说要论相似度的话,可能林宴还更像些,但这话到底没有出口。

    “不求形似,但要神似。”林宴以指腹小心翼翼抚过她的手背,而后轻轻捏她掌心,宋星遥这人大概有些迟钝,还是没有发现他的动作,他便又道,“你觉得青湖眼熟,对吗?”

    “神似比形似更难,首先我们不知你姑母是什么样的人,单凭一幅画如何描摹出你姑母的性情?”宋星遥回头望他,又问,“我是记得她,她不是你妹妹身边的女侍吗?”

    当初在林晚入宫之前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陌生女侍,就唤作青湖。那段时间这个女侍与林晚几乎形影不离,不过她也只在林家呆了一段时日,到林晚入宫后就销声匿迹,也不知去了何处。因其行事低调,宋星遥对她没太大印象,今日看到方想起来。

    “你道林晚为何能在长公主府中偶遇圣人,又被圣人一眼相中?那一世林晚比我先找到了青湖,她欺骗青湖可助其入宫接近圣人以报当年之仇,谁料到头来却是她借青湖之手扮得我姑母三分模样,在公主府中偶遇圣人,被圣人一眼看中。圣人对我姑母余情未散,念念于心。成功入宫之后,她便将青湖锁在地窖之中,逼迫青湖助她争宠,所以那几年,她圣宠不衰,位份连连晋升。”

    “圣人对你姑母余情未散,却杀了她,又诛她九族?”宋星遥实在看不出一点余情未散的痕迹。

    “天下帝王,江山是江山,权术是权术,后宫是后宫,他冷血无情,却并不妨碍他觉得自己痴情一片,况且时间往往能留住一个人最美的模样,心头朱砂,眼底明月,不就是如此?哪来的什么真情,不过自欺欺人,换一声赞叹怜惜而已。”林宴道。

    “呵,男人。”宋星遥冷笑,总算发现自己的爪子在他手中,狠狠抽回。

    这是连林宴也一并嘲笑上了。

    “只身入宫报仇,青湖娘子胆量不小。”嘲笑完,宋星遥又感慨道,“既然活下来了,为何不好好过日子呢?”

    “活着?苟且偷生么?父母之仇,宗族之恨,哪一桩不是沾满血泪,况她又与我不同,我自小在林家长大,对韩家与父母并无印象,但青湖却在父母膝下长到五岁,又受她母亲性命相护才能逃过一劫,你让她如何面对满门被屠,亲族尽去的仇恨?”林宴并不在意她的嘲讽,亦叹道。

    宋星遥想想,觉得林宴说得也对,上辈子她父母被流放岭南,兄长失落回了洛阳,已经让她极难过了,若换她面对九族之亡,恐怕她也会拼却性命报仇。

    这世间总有些事重逾性命,她能面对自己的死,却肯定无法接受丧亲之恨。

    此恨无解。

    “她脸上那道伤痕,就是她逃跑中摔下悬崖所受。因着这道伤痕,她无法通过正常渠道入宫为侍,只能另想办法。”林宴又道。

    “所以……你这是要帮她入宫分得圣人宠爱,既能与皇后一较长短,又可与你里应外合?”宋星遥飞快想通其中关xs63好奇地看了宋星遥几眼,这才沉默地离开房间,门扉阖上,屋中又是一静,宋星遥早就憋了满腹疑惑想问,林宴已经把她牵到书案后,引导她看桌上放的画。宋星遥注意力被画吸引,并未察觉自己的手落进林宴掌中,只看着画中人纳闷。

    桌上是幅陈旧的画卷,还有些烟熏火燎的痕迹,落款处的题字与闲章等已损。画中是个绝色女子,雪天的黛瓦白墙下着一袭绯裙,怀中抱着只胖乎乎的橘色猫咪望向画外,那双眼眸含情带水,似要与画外人说话一般。

    有一点……像林宴的眼。

    林宴轻牵宋星遥的手,淡道:“这是我姑母,当年的韩贵妃,韩黎初。”

    宋星遥猛地回头看他——这是她第一次听他直言韩家。她记得韩家嫡系有一儿一女,女儿入宫为妃,就是这位后来获罪的韩贵妃,林宴既唤她作姑母,那他便是……

    韩家的嫡长孙。

    “你是女子,也擅长装扮之道,帮我个忙,替我看看青湖与我姑母有几分相似?有没办法再让她接近些?”林宴又问道。

    宋星遥蹙眉:“从外形来看,两人还是比较接近的,穿着打扮上稍加修改就没问题了,但我不知韩……你姑母喜好的颜色衣饰。容貌来说,二人确有几分相似,但毕竟不是同个人,五官还是有很大差异的,最像的就是这双眼睛,其实……”她看了眼林宴,想说要论相似度的话,可能林宴还更像些,但这话到底没有出口。

    “不求形似,但要神似。”林宴以指腹小心翼翼抚过她的手背,而后轻轻捏她掌心,宋星遥这人大概有些迟钝,还是没有发现他的动作,他便又道,“你觉得青湖眼熟,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