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街巷人来人往,叫卖络绎不绝,糖炒板栗的香味丝丝从隔壁传来,引得凌竹肚子咕噜叫。

    案前掌柜正认真拨点算盘,面前几块红漆托盘垫着软丝,铺开林林总总的金钗首饰,耳坠子和珍珠。

    这些都是凌竹刚刚挑好的。

    遇到这般大方的客人不容易,掌柜执笔写好了单据,盖了印泥,恭顺递给她,“您看看,数目对上了没。”

    凌竹双手接过,略微扫一眼,就微笑颔首,叠好收入袖中。

    “那我为夫人都包起来。”

    掌柜埋头打包的空档,凌竹无事可做,便绕着不大的铺面,端详起摆放在外的瓷器和杯盏,若遇到顺眼的花纹,就上手略调皮用指甲点两下听听声音。

    “玉珊瑚。”一道清脆的少年音,“给爷来两盆!”

    凌竹扭过头。

    一个俊秀的少年郎,倚着柜台懒懒闲闲,头戴貂帽,脖子围的是一圈狐裘,与凌竹对视,二人僵住——

    “童映安?”

    “凌竹?”

    “哟,林妹妹!”童映安咧开一排雪白的牙齿,飞速打了个手势,b着脑门:“别来无恙啊!”

    这态度,这手势。

    异世艰难而孤独,遇上同类更是珍贵,凌竹心头涌起一GU“他乡遇故知”的感动。

    她走近,忽觉童映安的模样与记忆中大不相同,奇道:“你换皮了?”

    “嘘嘘嘘,请叫我,严公子。”童映安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目光也打量了一番凌竹,m0了m0下巴,“不对啊,凌竹,这都多长时日了,你怎么还是这幅样子?”

    随后眸中惊异一现,捂住嘴巴,“你不会,还在一周目吧。”

    凌竹老实地点点头。

    “打、打人啦!”

    忽闻铺外一声惨叫,炸起三三两两碎语,连对门卖糖膏的小贩闻声也偏头观望。随着嘈杂声渐起,凌竹心头陡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与童映安对视一眼,便出了店铺查看究竟。

    果不其然。

    “贱种。”

    一人左脸高高肿起,左眼圈紫青,剩半张眼皮掀着。右脸结实贴地,整个身型以一种屈辱地姿势伏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