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非常平淡,没有夹杂一丝火气。

    可败将却心底冰凉,因为他清楚,肃亲王的反应越是平淡,他的生路越是渺茫。

    如果肃亲王暴跳如雷,破口大骂,甚至蹦出来给他一通大耳刮子,他反倒可以舒一口气了。

    “王爷,罪将有话要说。”败将显得不卑不亢。

    现在这种情形,哀求与抗辩不会收到任何效果,唯有如此,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围在车驾两侧的诸将,脸上如冰似铁,没有任何表情。

    败将暗生感激之心,当真这些人中站出几个为他求情,恐怕他的脑袋现在已经挪了地方。

    沉寂片刻,肃亲王在车内道:“说!”

    “是!”败将应了一声,道:“雁难渡内暗藏玄机,罪将恳请老王爷即刻退兵。”

    “退个鸟,”肃亲王勃然大怒,斥道:“打了败仗是你无能,还敢在这里乱我军心?来人!”

    “在!”两位银甲亲卫来到,剑指败将。

    败将镇定自若,再又施礼,“老王爷如果不肯退兵,那便先行召回邵将军,派人探明‘雁难渡’内详情,再作打算。”

    从始至终,他绝口不提兵败之事,尽量向肃亲王展示公心。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肃亲王的嘿笑从车内传出,“本王不会召回邵将军,我们在这里一起等,他若战胜,你立即自裁,尚若战败,那就让他替你去死。”

    邵将军呆呆的看着水汽笼罩的“雁难渡”,只觉得无比头大。

    五千哨探潜入“雁难渡”,当真就像败将所说,如同把石子儿进了泥沼之中,眨眼间便没有了踪迹。

    一位副将按捺不住,催促道:“将军,打吧!”

    邵将军点点头,“给你九千甲兵,分作三波,攻入‘雁难渡’,破除符阵。”

    “末将领命!”副将立即点齐九千甲兵,带队飞窜到半空,杀入水汽弥漫的“雁难渡”。

    邵将军眯起双眼,冰冷的眸子中忽然闪出一丝不安,那是来自他心底的躁动,令他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三炷香过后,水汽依然笼罩着“雁难渡”,而他派出的九千甲兵,便如泥牛入海,了然无踪。

    “雁难渡”狭窄,仅能容得下三千兵士展开作战,而他的三波次滚动进攻,不仅没能破除符阵,竟然连一个活口都没有逃出来,全部陷落其中。

    表面看来,他依然镇定自若,可在内心深处,却无比震惊。

    前后损失了一万四千名甲兵,令他感到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