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愿将功折罪,这就将他们追回来。”

    “算了,那小孩的遁术好生奇特,我头一次看见,也许他有点背景来历,先弄清楚再说,而且大事要紧休再节外生枝。”

    “但如果风声走漏……”

    “时间来不及了,况且他们未必知道多少,希望刚才的教训能让他们长点记心,不该管的事最好不要拢边。”青年厌恶地别过头,“我先走一步,你将这里收拾一下看能否发现线索,完事后马上来汇合。”

    一刻钟后,身上冒着火苗的于文和曾家父子在六十里外的地方冒出来,他一现身赶紧用葫芦里的水迅速将他们身上的火浇灭。

    于文能够逃出生天全凭贴在胸口的第二张万里木遁符。从深山回来后,施加在第二张符上的障眼术自行解除,于文发现原来它是一道用兽皮炼制的灵符,师父的纸符能重复使用三十次,皮符能用三百次。

    他还发现皮符有两种用法,一种是百里之内的短距离遁行,这个他可以随意控制到达地点;另一种是远距离遁行,只要发动则无论身在何处遁符都会自行将他带回家乡青叶镇附近。

    这次他本想一口气遁出百里,因带着两个凡人只到六十里就力尽。

    于文顺势喝口水喘气,突然听见曾壮牛的痛哭声。

    “爹,爹,你怎么啦?”

    于文心一沉,放下葫芦凑近看,心一下子跌到冰点:曾铁叉的心脏位置被烧出透明窟窿。原来他们被火柱边缘扫到的时候,大部分的攻击力都落在曾铁叉身上,一击致命。

    “爹,爹,你不要死啊!”少年已经意识到自己父亲过世伏尸大哭,恸哭声在黑夜的旷野中被西风传送得老远老远。

    于文没法劝住悲恸中的少年,只得打起精神小心防备,毕竟现在的落脚点在野外,危险动物时刻都在暗中窥伺着。

    直到将近一个时辰后,少年哭累了、力尽了终于晕倒了。

    于文已经重新生起一堆火,并在营地附近做了些简单防卫布置,由于已经力尽无法使用奇门仙术,他只得辛苦一点拿起阿牛的猎刀小心地戒备四周,一直到天色渐亮。

    曾壮牛渐渐醒来,发现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身上盖着件动物的皮子,另一旁父亲的遗体上半身也覆盖着一块皮子。他看见于文持刀守在附近,掀开身上皮子爬起来冲到他面前磕头大哭:“文哥,我知道你是仙师,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报仇,我要报仇。”

    于文将阿牛扶住:“不要哭,男儿流血不流泪,你要报仇我一定帮你。”

    曾壮牛昨晚危急时刻救了于文的命,尽管在此之前于文先施援手帮助他们父子,但是十二年来杜希言不断地教导徒弟“施恩不可图报”、“受人大恩必须报答才能避免渡劫飞升时被因果所拖累”,所以阿牛提出的要求他无法拒绝。

    看看天光已亮,于文和阿牛商量着将曾父下葬,埗山村是回不去的,因为仇人有可能在那里守株待兔,也不可能等到报仇之后再送回家乡下葬,他们现在连仇人是谁、什么身份、来历统统都不知道,报仇谈何容易,待报仇成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曾壮牛没有坚持,他的父亲就是孤儿,早年流浪到埗山村落户,阿牛十岁那年母亲去世,现在的他也成为孤儿。

    既是如此,殒身之处即为安吧。于文依据读杂书时得到的浅显堪舆学知识,就近找块地,两个少年花整个上午的时间斩木为棺,深挖近一丈将曾父下葬。

    拜别新坟后,于文觉得有必要交待清楚:“阿牛,你要报仇就得听我的。”

    “你是仙师,当然听你的。”

    “我要你听我的正是这个。”于文摇着头,“我不是你说的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