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渺眨了眨眼,瞳中的一剪秋水在夜色下漾了漾。

    “你指的是跟着你的那个叫清娥的仙子吧?”

    “你怎么知道?”墨逸也缓缓坐了下来,曲起一个膝盖,将右手搭在上面,闲闲的问。

    夜风寒凉,倾渺将薄衫拢了拢。

    “这很明显啊!你为她拿解药,还处处维护她。”

    墨逸凝神思忖了一会儿,继而淡淡一笑:“是吗?我竟没察觉。”

    他的愿意是,他竟没察觉他这样对清娥,落在别人的眼里会成了特意的维护。

    但是倾渺可不这么想。溟远的房间里总是存了不少人间的札记。她闲来无聊之时几乎翻了个遍,印象最深的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

    如今在她看来,这撷光星君是当神仙当傻了,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喜欢那个仙子的,不过经自己这样一提点,他应当明白了过来。

    自己无形之中又成全了一对璧人啊!着实功德无量,功德无量...

    只是为何心中并不是很畅快呢?啊,一定是因为他们是敌对的天族之故。

    倾渺立刻拼命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是有大胸襟之人,怎么能为这种小事烦恼。

    且这好事既做了就要做到底,对于这种闷脑瓜的上仙她更该一次性将他点透,让他看清楚自己的感情。

    遂又故作天真的问:“所以,这笛是特意为她吹的吗?”

    墨逸坐在一边,这段不长的时间里,他见这倾渺又是摇头,又是蹙眉,又是哀声叹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冷不丁被她这样一问,更加有些摸不清头脑。

    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道:“已经没有想要传达的人了。”

    倾渺原本清明的脑中如裹了一层浆糊:“为什么?”

    “因为,想要传达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眸中倏然变得死寂,如永暗的深渊,深得探不到底,沉得浮不上来。

    四周骤然变得安静,连风声也无。

    头顶虽是漫天的星子,却更衬出他的寂寞。

    她明明就陪在他的身边,却仿佛这偌大的世界只剩他一人,孤零零,像一块石头...

    倾渺方才已经肯定了他喜欢那个叫清娥的仙子,所以,她以为墨逸现在提到的其实是至亲之人,父母或者师尊之类。

    心里的同情立马涌了上来,原来这撷光星君的身世如此可怜,难怪性格如此冷淡,也怪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