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几日要在曲清池办龙舟赛,小店也是趁机休整,到时好再迎接贵人们。端午那日,小店一定腾出最好的雅间给林爷。”朱掌柜打着呵呵。

    “哼!今儿个也不差我们几个的地方!别废话!爷我今日有贵客,去给我们安排二楼天赐间!”男子声音已经不耐烦,随即便有脚步声由远而近,然后是重重踩踏楼梯的声音。

    安沅真无奈的轻叹口气,冲看向他的李依依和慕晚宁点头微笑,便出雅间而去。

    谢二也听到了楼下的声音,忍不住挫牙,正预起身被走过来的安沅真拦下。安沅真给了谢二和安炳真一个安抚的眼神,淡定从容的出了雅间。

    李依依看着安沅真的背影有几分担心,见慕晚宁疑惑便小声道:“这声音应该是陵阳长公主的三子林鹤,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一向横行长安,蛮不讲理。”

    慕晚宁微微皱眉,面露担忧。

    李依依看她神情立即又安抚道:“妹妹安心,安三爷定会处理好,想来他们一会儿便走了。妹妹不必担忧。”

    慕晚宁展颜一笑,透出轻松。李依依看她神情变化快而自然,只觉慕晚宁心思简单纯粹,情绪变化都在脸上,很容易看透,不由又生了几分喜欢。

    慕晚宁脸上带着笑,心中却不屑:陵阳,萧君尹一个娘的妹妹。前世,她极其厌烦这个陵阳,她虽也是公主,却没有公主该有的仪态和气度。矫揉造作就不说了,还蠢得厉害,平时连装样子都不会装。当年这个陵阳一直怕她怕的厉害,每每碰到她都远远避开……她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吗?

    可惜,如今时移世易,她也不是当年了。她现在要是见到陵阳……还是别见了,风水轮流转,她还得给这个曾经看不上的小辈行礼。

    正想着,楼道里又传来林鹤的声音。

    “哟,这不是安三吗?我说是谁这么大手笔,连越仙楼都能包下?原来是谢二的舅兄啊!”

    这话说的极难听,安晴和谢二并未有婚约,他这是空口白牙的污二人清白。

    谢二和安炳真皆是眉头蹙起,恼怒非常。

    又听安沅真道:“林三爷说笑了,今日恰逢几位友人相聚,十分难得,怕有闲杂人等打搅,便叮嘱掌柜包下了酒楼,不再待客。”

    林鹤嗤笑一声,倒也未见气恼,“怎么,我在安三你这里倒成了闲杂人等了?安三,我和你家小五可是亲的很呢,我们常在一处玩,难不成你不知道?”

    安炳真在楼上听了这话嘴唇抽动,估计是想骂两句否认,但忍住了。

    安沅真没有接话,又听林鹤接着道:“既然是安三爷待客,那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岂不美哉!安三爷,你该不会真的嫌弃我们吧!”

    安炳真闻言嗤之以鼻,他和林三结过梁子,根本不是什么好友,以他三哥的性子,肯定不会让林三上楼。哼,他三哥三言两语就能把他打发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安炳真本来以为他三哥要开始赶人了,谁料他三哥却语带愉悦的恭声道:“燕大人?大人今日休沐吗?沅真久未见大人,正有几处音辞想向大人请教。燕大人请!”

    安炳真在雅间里听着,茶杯咣当一声落在了席子上,和谢二对视一眼,露出苦笑。

    安炳真拔腿跑到慕晚宁面前,蹲坐下来,有些歉意的道:“慕晚……娘子,今日只怕没法在这里招待你了,要不我带你们去画舫上玩吧!”见慕晚宁愣怔不解,他有点急了,接着道:“这酒楼是谢二家的,你随时想来都可以,我让谢二给你留着最好的雅间。只不过今天不行,我哥说了,长安有几个人是我们不能惹的,这个姓燕的,就惹不起,咱们还是走吧。”

    见慕晚宁还是呆愣着不答话,又急道:“我欠你的我保准还,我安炳真说话算话!你不要怪我哥,他也是不得已。以后,我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保准比在这里干巴巴的看水景儿强。”

    慕晚宁看他一脸诚挚,双目亮而澄澈,心里多了分喜欢。又听他言语恳切说了这一通只觉好笑,这孩子莽是莽了点儿,心性并不算坏。大约还是因为他是安郑烨的曾孙,她看久了,就如看自己晚辈一般,虽然顽劣无礼,却也讨厌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