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鱼,你不会不认识吧?”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暴风雨般密集的拳打脚踢。

    力道十足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实实在在地打在徐子言的身上。但是徐子言只是感觉自己像赤身裸体置身冰窟一样寒冷至极,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一百年前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引发的心碎的声音,像梦魇一样一次又一次近乎执拗地出现在徐子言的梦中。

    从徐子言的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了痛觉。浑身上下似乎就剩一具冰冷的空壳了,如若不是今生有着未完成的事情有待完成,如果不是无论如何都“死不了”,徐子言也不愿意这么百无聊赖地活着。

    曾经很多次,在午夜时分,被恐怖的梦魇折磨的痛不欲生的徐子言,于半梦半醒之间几乎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拿起了水果刀,然后毫不犹豫地狠狠刺进自己的胸膛。

    徐子言在不清醒的时候,每一次出于本能试图杀死自己的时候,他就对自己下手特别的狠。

    可是锋利的水果刀很轻易地洞穿了徐子言的胸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徐子言在拔出水果刀,试图再给自己来一下的时候,却无比诧异地发现,身体上刚刚被水果刀刺穿的窟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自动愈合了。

    再后来,为了成功杀死自己,徐子言跳过楼,故意撞过车,不会游泳的他还试图在坐渡轮行至大海中间最深处的时候跳进海里。然而结果很让人沮丧,徐子言绞尽脑汁就是杀不死自己。

    拿着努力攒了半年的生活费,特意在耶路小镇最好的一家,总高二十九层的酒店独自开了一间单人房。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徐子言特意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二十四层高的单人房阳台纵身一跃而下。

    都说一个人在死亡的瞬间,能够快速回忆起自己的一生。可是徐子言在从二十四楼向地面快速地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的时候,他的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的。

    倒是凛冽呼啸的风,在不断吹打着徐子言单薄的身体的同时,给他带来了无法言喻的快感。曾经一度,徐子言甚至忘记了时间

    终于,徐子言听到了“砰”的一声闷响。他成功着陆了,但是却没有成功杀死自己。从二十四楼高的阳台上纵身一跳,遥远的地面上是硬邦邦的水泥地。按理说,跳楼的人会毫无悬念地被摔成肉·酱才对,最起码也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然而,刚从二十四楼做过自由落体运动的徐子言非但毫发无损,他甚至连一点血都没有流。

    事发现场,没有任何的伤亡。唯一造成损失的是,徐子言在身体坠地的瞬间,把身下的那片坚硬的水泥地面砸得四分五裂。

    试图撞车的那回,为了确保自己必死无疑,徐子言特意挑了一辆载着一整车货物的大货车。

    开货车的那个司机,徐子言认识。是和徐子言住在同一个小巷子里的所谓邻居,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单身汉,膝下无儿无女,上面只有一个年过六十,可是看上去苍老的像有八十岁的老母亲。

    单身汉四十多岁了,脾气暴躁,身体里估计没有多少人性残留。平时最喜欢的三件事一是喝酒,二是赌博,三是打骂自己的母亲。

    喝醉了酒,要打骂母亲。赌钱输了,要打骂母亲。打骂完母亲以后,才想起来开货车挣点钱,好继续他禽兽不如的狗屁生活。

    都说养儿防老,可是在徐子言看来,有单身汉成日在他母亲面前晃悠,老人只会死得更快。

    那一天,单身汉邻居一定是酒瘾犯了喝了点酒。即便是在开车的时候,单身汉也经常抱着侥幸的心理忍不住喝两口。加之单身汉本性好斗,他的好斗主要体现在开车的时候不要命的和别人飙车、超车上。

    那一日,天气好得不得了。中午的太阳照的人有些萎靡不振,那个时候高速公路的车辆不算多。

    也许是酒劲发作了,无视酒驾的危害,卯足了劲儿想要超过五百米外的一辆小汽车的邻居单身汉,近乎疯狂地猛踩油门。

    就在单身汉的大货车距离小汽车大约仅仅有一百米的时候,单身汉的大货车不知道哪里突然出现了故障,整个车身几乎完全失去了控制。更要命的是,单身汉的大货车正在一发不可收拾地朝着前面的小汽车撞过去。

    由于后面的大货车来势太猛,前面载着一家三口的小汽车躲闪不及,眼看着一场车毁人亡的车祸就要发生,徐子言抓住时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