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树叶飘黄,秋风萧瑟的时候,制药厂已经为边关送了一批军用药品。包括酒精、抗生素、消炎药和金疮药。顾夜改良过的金疮药,比军中的要好上许多,止血快,有消炎的效果,经过试用褚慕枫立刻向她追定了一批。

    褚老将军已经上报朝廷,为她的药厂争取到了军中特供的资格。跟朝廷合作,虽说利润低了些,但也算有了朝廷和军中做靠山,药厂算是在衍城站稳了脚跟。再说了,能够为那些保家卫国的英雄们做点事,利润低些顾夜也心甘情愿。

    边关,军队跟狄戎又经过了几次交锋,狄戎没占到便宜,渐渐偃旗息鼓了。今年北方风调雨顺,关外水草丰茂,狄戎不是很缺食物,边关倒是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争。

    这一日,顾夜趁着爷爷去了酒厂,哥哥去君家读书的空档,偷偷摸摸地来到尘哥哥的宅子。她怎么感觉自己跟偷情似的,她跟尘哥哥也没什么亲密举动,不过联络联络感情而已。

    秋闱过后,君家的族学又恢复了讲学,顾茗头脑聪明,又肯吃苦,学里的先生都挺喜欢他。他的那些同窗,听说他妹子曾经请君九少在庆丰楼步蟾宫雅间吃过饭,都对他的身份有了新的猜测。

    后来,不知谁打听到,衍城炙手可热的制药厂,东家就姓顾。几个跟顾茗关系不错的,就追问他跟制药厂的关系。顾茗含含糊糊地说,那是他一个远亲的产业。消息传出去后,他感觉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感觉……他好像一块肥肉,身边群狼环伺。

    君棋诚很轻松地通过了乡试,以第一的成绩拿到了“解元”的称号。顾夜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在“步蟾宫”雅间,替他庆功。君家几个参加秋闱的族人,也都拿到了不错的成绩。

    顾夜让哥哥代表她,一并把那几个新晋举人也邀请了。席面很丰富,清一色庆丰楼的招牌菜,价格也很精彩。君家的一个学子,私下里算了算,这一顿几乎吃到了近千两银子!

    这顿庆功宴,还遇到个小插曲呢!翰林书院有人考中了举人,请山长、先生们和几个要好的同窗来庆丰楼用餐。雅间是别想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即使酒席在大厅中,来参加宴席的也都觉得挺有面子。庆丰楼大厅中,每一桌都用半人高的隔板隔开,坐下后就是一个半封闭的小空间,环境也很优雅,比雅间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顾茗在庆丰楼前迎接君家的几位同窗时,差点跟陪舅舅和先生过来的段浩钧撞了个满怀。

    段浩钧看清楚是顾茗,露出不屑的表情,讥笑道:“乡巴佬,赶紧离开,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儿,别弄脏了人家庆丰楼的地板。哦……对了,你不会是离开翰林书院后,来这儿跑堂了吧?啧啧,挺好,跟你出身挺配的!人贵在自知之明,不是读书的料,就不要硬占着茅坑不拉屎。”

    “原来,段公子占着翰林书院这个茅坑,就是为了拉屎啊!啧啧,的确挺臭的!”顾夜原本在跟庆丰楼的掌柜说话,见状怕自家哥哥老实被欺负,似笑非笑地迎上来。看段浩钧的眼神,就跟看一坨粑粑一样。

    被顾夜骂得差点厥过去的那位先生,哼了哼道:“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铭文莫要做口舌之争,有份!”

    “这位先生,敢问令堂是什么性别?为你生儿育女的贤妻,又是男是女?不知道先生跟令堂和妻女说不说话?就不怕有份?”顾夜对这等表面上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心中生不起一丝的尊敬,相反鄙夷无比。

    “你……”那位先生指过来的手,像得了帕金森似的,抖个不停。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很是精彩。

    顾夜睁大眼睛,捂着小嘴惊讶地道:“这位先生,小女子略懂医术,你这症状可严重了,闹不好会中风的!我劝你还是早日到济民堂,寻李老大夫给你看看吧?唉……翰林书院越来越不济了,竟然找此等老弱病残做先生,难怪一年不如一年啊!”

    今年秋闱,前几名几乎被君家族学给包了,翰林书院的成绩,果真不够看的!

    段浩钧怒目圆睁,上前一步,却被顾茗给拦了下来。段浩钧想到上次自己被打得凄惨,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色厉内荏地冲着店里的伙计喊了一嗓子:“还不赶紧把这两个穷酸给赶出去!庆丰楼怎么什么东西都放进来?”

    掌柜的赶忙走过来,看向顾夜,问道:“怎么回事?”

    顾夜淡淡地冲段浩钧挑眉道:“一条疯狗而已,赶出去便是!”

    掌柜一听,马上对两个伙计道:“把这位公子请出去,我们庆丰楼不欢迎没事找事的客人!”

    当段浩钧被俩伙计揪住胳膊往外拖的时候,他愣了三秒,忙挣扎着大喊道:“弄错了,你们搞错了!该被赶出去的是他们才是!他们两个穷山沟沟里来的,哪有银子来庆丰楼消费?一定是来骗吃骗喝的……放来我,我是来赴宴的!”

    “咦?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温雅中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传来。顾夜循声望过去,君永伦和几位温文儒雅的老者,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君棋诚和几位君家的学子,恭谨地跟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