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天气哼哼地道“我给父亲去封信,把杏林阁和仁和堂的腌臜事,告知他一声。免得让那些自视甚高的百年老店,觉得我们药师好欺负!”

    江中天的父亲江秋,是药师会的会长。会里几个副会长,都是在药师界颇负盛名的大药师。各国知名药师,几乎都是药师会的成员。

    药师会每两年会进行一次药会,十年一次大药会。一方面,是为了考察那些新手药师,合格的颁发药师徽章,获得药师资格。另一方面,是方便各国药师交流。

    经由药师会颁发徽章的药师,算是加入了药师会。可以这么说,这天下间,绝大多数的药师,都是药师会的成员。得罪了药师会,也就等于得罪了天下所有的药师。

    各国做药材生意的,无论是老牌世家,还是像济民堂这样新崛起的药材商家,都尽量避免跟药师会的成员起冲突。要不然,最终吃亏的还是药材商人。

    “这点小事,我自己能解决,就不劳烦师兄了!”顾夜一开始只打算在师父他老人家名下挂个名,给自己的制药和医术一个出处。

    没想到自己随便捡个师父,竟然是鼎鼎有名的药圣,平白沾了便宜师父不少光,还得了他老人家许多的指点。她跟这便宜师兄,更是素未谋面,怎么好意思让他帮忙出头呢?

    “这怎么叫小事?要是哪家药铺,看中了有潜力的药师,就绑回家囚禁起来为己用,那药师界不乱了套了?杏林阁和仁和堂二当家,如此不把药师会放在眼里,决不能姑息!”江中天年虽不大,气势不小。他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都蹦起老高。

    “江小天,你的手不疼吗?”顾夜心疼自家桌子。

    江中天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他这是给她鸣不平,她倒好,顾左右而言他,一点身为药师的自觉都没有。真是皇帝不急那谁谁急!还有……“我是江中天,不叫江小天!”

    “就是江小天,我乐意这么叫!我是你长辈,跟我说话客气点,小心我跟师兄告状,说你对我不敬!”顾夜扬起小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小模样。

    “你……我怎么对你不敬了?你被人欺负,我想着替你出气。你还……真是不可理喻!”江中天气哼哼地扭向一边,耍起了少爷脾气。

    “哟哟!怎么吵起来了,院子里都能听到你们的吵吵声。”一身红衣似火的宫离殇,从外面探个脑袋进来,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小叶子,有人欺负你?本公子派人把他们杀了,为你出气,如何?”

    “不如何!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儿待着去!”顾夜瞧着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一阵脑门疼,“分给你的药碾完了吗?天黑不碾完,晚饭没你的份儿!”

    “啊——你苛责劳力,本公子不服!”宫离殇这几天,彻底被顾家美食征服,一听扣除他的晚餐,不禁发出一声惨叫表示抗议。

    “这是我们顾家,不服也得给我猫着!”顾夜霸气地把人怼了出去。宫离殇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认命地碾起药来。晚餐有他喜欢的东坡肉,还有一道名叫“金丝酥雀”的新菜,他已经闻到香味了。宫离殇吸了吸鼻子,作陶醉状……

    “你这里都什么人哪!喊打喊杀的,一看就不是善茬!”江中天有些担忧地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都是有功夫在身的,真的没问题吗?

    “你忘了,我是做大夫的,有病患上门,自然是要接诊的。难道看病人,还能像买大白菜似的挑挑拣拣?”宫离殇那家伙的伤,顾夜只开了传统的方子给他,不过这几日的工夫,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人家厚着脸皮赖在她家不走,她难道还能拿大棍子赶人不成?

    江中天扁扁嘴道“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心中有数就行。关于杏林阁你准备怎么做?”

    “白三叔,不知你们济民堂跟杏林阁比起来,如何?”顾夜目光灼灼地看着白敬轩。

    白敬轩皱眉思索了片刻,摇头道“我们济民堂的根基,没有杏林阁这样的百年老铺深。虽说杏林阁和仁和堂近十几年都在走下坡路,这两大药材世家的底蕴还是在的。哪怕有顾姑娘的力支持,若是硬碰硬的话,只怕会落得两败俱伤的局面。”

    人家济民堂是开门做生意的,即便她再有潜力,白家再想交好她,都不会倾族之力,去为她鸣不平。这点顾夜是知道的。

    “那……如果再加上个百草堂呢?”顾夜沉吟片刻,理了理思绪,缓缓地道。

    “百草堂?”年前向来只选择州府这等大城市开分铺的百草堂,在无名小镇上开了间铺子,其目的自然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药圣弟子,十来岁的药师,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估计没有药商能抵制这种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