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好好的皇子,为什么宁愿要承受如此残忍的骨血咒,也要继任魍魉军监司?

    她实在想不明白,便也丢开了,随口问了句:“昨日去跟太子禀了寒蝉宫闹鬼之事,司天监可有过来查探?怎得一直也没听见动静?”

    永善脸色古怪,支吾了片刻,才道:“娘子可是真的看到了那位“双生子妹妹”?明明那位宫人.......应是这事太离谱,殿下也并未放在心上。”

    永善这话说的七拐八绕,夭夭却是听明白了。

    因着原主爱慕太子成痴,没少找各种借口接近太子。

    昨日那事太过蹊跷,估计没人当真,定是都以为,是这位长公主嫡女又找了拙劣借口,想要深夜见一见太子罢了。听永善口气,连她都似乎是这样以为的。

    夭夭叹了口气,实在有些无奈,正琢磨着要不要收拾下东西,直接回家得了,这寒蝉宫太古怪,不是她能破解的。

    只一碗粥还未用完,忽听哐当一声,侧殿的门被一脚踹开,连隔断的素娟屏风都被几位宫人推倒在地。

    宁昌公主站在门边,看夭夭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她拍了拍手,便有宫人抬了两具死尸来,一个白布遮盖,只露出一双红梅绣鞋,乃是宫中惯用的规制。另一个年岁有些长,双目紧闭,像是晕死过去了,脖子上一圈勒痕触目惊心。

    永善瞧着这年长些的宫人有些面熟,多看了几眼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宁昌的乳母-常岁姑姑吗?

    宁昌冷哼一声,气势凌人的质问:“好你个姜岁岁,真真狠辣阴毒。昨儿个这位舞姬惹了你不快,今早我便在废井旁发现了她的尸首。常岁姑姑看不过,询问几句罢了,竟被你用鲛麟鞭勒住脖颈,晕死了过去。你平素作为我管不着,可今日既伤了我身边的人,便不能善了。”

    这动静闹的实在是大,将寒蝉宫里安置的贵女们都引到了偏殿门前。众人在听清宁昌的话后,俱都对姜岁岁的狠辣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她们交头接耳,用鄙弃、憎恶甚至惧怕的神色对岁岁指指点点。

    永善瞧这情形,脸色发白,急急去看夭夭。

    她是知道自家小娘子脾气的,冲动易怒,不管不顾,便是自己有理也说不出几分。她怕她被宁昌一激,又被众人议论,虽不敢跟宁昌公主动手,却会执鞭将几个指指点点的贵女们抽一顿,到那时可真是说不清了。

    只是万没料到,夭夭只抬头看了眼宁昌公主,又接着喝起粥来。

    那碗鸡丝粥被她喝了个干干净净,还顺手又吃了两块杏仁佛手。

    永善:“……”,这好像不太对劲。

    永善心思转了几转,心道,难道她们家娘子知道惹不起宁昌公主,打算忍气吞声了?

    只是后来她才晓得,夭夭是觉得这鸡丝粥实在太好喝了!万一待会子打哭了宁昌公主,被她皇帝老子赶出宫去了,岂不是再也喝不到这样好喝的鸡丝粥了,自然要趁这会子多用些。

    夭夭喝完才放下玉盏,理了理裙摆站了起来。

    她并无理会这周遭异样的目光,步至那具女尸旁,掀起白绫瞧了几眼。

    只是在看到那位宫人嘴角的红痣时,她微微愣了一瞬,竟真的是昨晚殿中起舞的那位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