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州出发回清原,比起来时路多了不少曲折,但是却有机会经过石原,青晗正也挂念父亲的状况,与袁夫子参详了下,最后决定取路石原。

    连日赶路辛苦,是以她们一行好不容易找到投宿的客栈,并未多耽误,只简单饭食洗漱过后,就纷纷歇下了。

    唯有一个人确实例外。

    深夜,秋风露寒,夜寂无声。

    袁夫子信步走出房间,站在空旷无人的天井正中,对着虚空的空气不期然地道了声,“出来吧。”

    话音一落,便听一声轻呵,一身着殷色袍子的男子倏然出现在屋檐之上。

    男子鬓若刀裁,眉目如画,唇若涂脂,瑰姿艳逸,哪怕在这无尽暗夜之中,也冶艳照人。

    男子轻盈一跃,翩翩然落在地上,“我就知道瞒不了你,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

    出彩的人,便是声音也好听至极,叫人沉醉。

    袁夫子面无表情,“你干什么来了?”

    “来干什么?当然是来看笑话啊。”阒染完美眉形微挑,语带讥讽,“我说你放着好好罗煞盟盟主不当,跑来给一个小丫头片子鞍前马后,你图的什么?”

    “图什么跟你无关,”袁夫子冷声,“看完笑话了吧?看完就赶紧走吧!”

    阒染面露不满,“我就那般让你厌烦,与我多谈半句也不行吗?”

    袁夫子垂了下眸,神色淡漠,“我与罗煞门的人都无话可说。”

    阒染薄怒微闪,但是目光扫到眼前人的断肢,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快死了,想见你最后一面。”他猝然道。

    袁夫子寒眸内一片平静,不掀半点波澜,“他的事我并没兴趣知道。”

    “榬蜮,我知道你恨他,可他毕竟是你的……”

    阒染的话未说完,便被袁夫子冷漠地打断了,“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阒染望着他不带半点温度的面孔,禁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我早该知道劝你也无用,你这颗心硬得跟铁一样……”

    “滚。”袁夫子不耐烦听这些。

    “行,不用你赶,我滚就是了。”说着,阒染几下纵跃,消失在无边黑夜之中。

    只是他的身影虽然消失不见,声音却还是传了回来,“他真的不行了,你要不想日后后悔,最好还是回去见他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