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护堤银一事,相当于是彻底揭掉户部的遮羞布,让荀酉这个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也很是没脸。

    但他很快振作反击,“护堤银一案所涉一干案犯,都已尽数被稽查,正法发落,此事乃圣上亲自督办的,司徒大人此时故意提起,可是对圣上裁决有何不满?”

    司徒慧一窒,禁不住看了眼端坐龙座上不动如山的元帝,顿时吓得后背冷汗涔涔,忙恭敬道:“圣上,老臣绝无此意,请圣上明鉴!”

    “护堤银一案已有定论,且与此事无关,司徒卿不必再提。”元帝眼眉也未动一下。

    “……是。”

    见司徒慧吃了挂落,建威侯游崇辉站了出来,一字一顿地道:“圣上,老臣以为此事宸王非但无过,而且有功,圣上该大大嘉奖他才是。”

    此话一出,百官不由议论纷纷。

    这建威侯身为宸王的老丈人,向着宸王,为宸王说自己好话这本无可厚非,可这指皂为白,颠倒是非可就有些过了吧?

    元帝闻言倒是饶有兴致,“哦,此话何解?”

    游崇辉昂然道:“圣上,宸王此举乍一看有伤体统,但究其根本也是为了大宣社稷稳固不得已而为之。

    边城已连年遭灾,朝廷却迟迟筹不出补给。将士们食不果腹,饥肠辘辘,如此下去,莫说保家卫国,便是能否活下去都成问题。

    这种情况再延续下去,各位大人可想到边城什么模样?”

    百官一默,无一做声,静若寒蝉。

    连元帝眸色也变得晦暗不明。

    “兵变!”游崇辉却毫不畏惧地直言戳穿众人的粉饰太平。

    百官不敢闻,纷纷伏跪在地。

    元帝猛地一拍龙座扶手,震怒异常,“游崇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妖言惑众!”

    “圣上息怒!”下跪官员无不战战兢兢。

    “圣上,您如此震怒,是因为您知道微臣说的没错!”游崇辉傲骨铮铮。

    “您知道一旦彻底绝粮,边军势必不受控制,互残而食,举兵而起,烧杀抢掠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您更知道边城之外,可还有一个狄国在那儿虎视眈眈!”

    元帝面色涨红,目光犀利如刀,“你好大的胆子,莫非你以为你曾对先帝有救驾之功,朕便不敢动你吗?”

    游崇辉是将门出生,先帝征战天下时,其父游毅辉跟着先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可惜最终因战场负伤,伤重难治而亡。

    先帝为此大为悲恸,赐封游毅辉建威侯,世袭三代始降。

    除此,先帝还将游毅辉之子游崇辉带在身边。游崇辉自己也争气,他弓马娴熟,武艺超群,曾数度就先帝危难之中,极受先帝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