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军营后,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军营外是一大片绿地,全是杂草,地形崎岖,路上走着也完全不知道会通到哪里去。

    来军营的这段日子,元季年也没怎么出来看过,对这里的路是一点也不清楚,就随着小言走了。

    小言走在最前面,元季年和裴浅在后面跟着他,两人之间总刻意留了一段距离。

    “你看清了那细作的面目了?”裴浅向前望着漫无边际的路,一路走走停停,也过了有小半时辰了,再回望来时的路,营帐已经淹没在一片绿林里了。

    小言慢吞吞地回道:“认清了,是那日晚上在帐外时,哥哥问的那个人。今早我去和柳公子捡木柴,我们一直走到了前面一片林地中,捡够了木柴后,正要回去,一转身,我瞧见了一个人影,面目有些熟悉,我立马告诉了柳公子,可那会那个人已经进了一个草屋里。”

    “草屋?”裴浅回忆着周边的路,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地方,“是前面的那个草屋吗?”

    “好像是,我记得不太清,也只是记着一个大体位置。”小言迷糊地揉着脑袋,四周看了看,声音小得像是在夜间讲故事一样,“我听其他人说,里面还有猛兽,晚上还会大叫。”

    “那柳公子如何受伤的?”元季年问了一句,目光也在四周探寻着。

    裴浅看了眼他的背影,眼神停留了片刻,又移到了别处:“殿下若是不放心,大可以现在就回去陪着柳公子,反正殿下留在这里,又没有什么用处。”

    小嘴还真是不饶人。

    元季年加快了脚步,朝着裴浅刚才指的地方走去:“若我能抓到细作,回去后也能给柳公子一个交代。”

    裴浅惬意又从容地摇着墨画折扇,毫不客气地当着小言的面嗤笑了一声。

    脚下踩动的草发出的细微声音,耳边擦着鬓角拂过的风声,再听了小言的话,怎么都让人觉得下一秒在前方可能就会出现什么猛兽。

    见到元季年越来越接近草屋,裴浅将折扇别在了腰间,也加快了步子,拇指按压着袖箭,惬意疏懒的态度收了起来,看着周围的目光也变得警惕起来。

    小言跟在裴浅身后,继续回答着元季年方才问的问题:“柳公子听说了他就是裴公子要找的细作之后,便让我留在外面,自己独自跟着进了草屋,我只听到了屋内一阵打斗声,之后就见到柳公子满身是血地出来了,在那个人的一路追赶下,柳公子带着我逃了回去。”

    元季年走近之后,那草屋也从半高的草丛里现出了轮廓。

    只是这个草屋,顶都没有。

    元季年走了几步,在屋外远远停了下来。

    裴浅也赶了上来,正要越过他直接走进去,元季年拉住了他的衣袖:“等等。”

    裴浅回头看着衣袖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眸光微微闪动,片刻后,他抬起了头,弯眸笑着:“还等什么,殿下要是怕了,就在外面待着。”

    他抽动了衣袖,还是没能挣脱元季年的手。

    “裴公子你说,打架打得屋顶都没了,这得闹出多大的动静啊。”元季年仰头望着面前的破烂草屋感叹。

    “殿下又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