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高眉娘已经上车来了,她似乎听到了两句,脸上却没显露什么,摸出一个已经有些褶皱的防水信封,林叔夜见她如此珍重,想必那位故人对她而言定很重要,且不管信封内的诗词如何,当下也就珍而重之地拆开。

    拿将出来,却是一张草纸,林叔夜愣了愣,展纸一读,不由得愣了!

    他是能被状元林大钦夸赞的人,诗词鉴赏水平自是不差,他读了一遍,再读一遍,不由得怔在了那里,好一会,才脱口道:“当今世上,还能有人做出这等诗词!”

    林小云眼睛一亮:“很好?”

    “极好!极好!”

    林小云叫道:“那能跟《念奴娇》拼一拼不?”他也不急着去看词,反正表哥的鉴赏水平比自己高,听他的评价就是。

    林叔夜却忽然不说话了,看着手上的两张纸,将这首《临江仙》又读了一遍,忽然对高眉娘道:“就这首吧。”

    林小云大喜问道:“这首能跟苏东坡打?”

    “不要紧了。”林叔夜长吁了一声,说:“此词神契我心!读了之后,我忽然觉得胜负也没那么要紧了,但我极想姑姑能将此词绣出来。”

    高眉娘与他对视着,心中也是无比欢喜,心中说:“他果然与我同心,乃是知己!”口中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

    “不过怎么?”

    “不过我刚才去拿的路上,又想起我这位故人,身份上有些阻碍。”

    “什么阻碍?”

    高眉娘苦笑:“他得罪过皇帝。”

    林氏兄弟都是一惊,林叔夜忙问:“究竟是谁?”

    “杨慎。”

    林叔夜一惊:“正德年间那位状元?”

    “是。”

    “大礼议中被廷杖罢官、永不叙用的杨慎?”

    “是。”

    “这……这确实是个大阻碍。”林叔夜知御前斗绣用贬臣之诗,福祸难料,但看着这首词,却又十分不舍。因问:“这首词知道的人多不多?”

    “应该还没人知道。”高眉娘道:“他立志要将古往今来的朝代入词,这是第三篇,后面还没做完,因此未曾示人,他做此词时我刚好在场,因此他将词稿相赠。”

    “也对,这般好词如果公开,早就传唱天下了。”林叔夜以拳击掌:“那我们就假装不知!回头以‘佚名’为题。”

    “冒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