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隔着院墙,都能听到屋里有人在高谈阔论。

    一道沧桑的声音,饱含了追忆与无限感慨。

    “都知道当今圣上能被封太子,是因为平定北奴国之功。可这世上鲜少有人知道,平定北奴,圣上登基,老朽也是不世功臣。”

    卿予知道,孤老又在吹牛了。

    数月前的一个清晨,她还在躺平摆烂的混着日子。祁墨和秀韵把她喊醒,说乌衣巷口,躺了个昏迷不醒的老人。

    她独善其身,可也见不得人间疾苦。

    于是就找了邻居家的老仆帮忙,把老人扶进了林府前院。原本打算在救助了老人后,就打发他离开。

    喝了一碗粥后,老人悠悠醒来。

    从他口中得知,这是个没有后人的孤老头。

    他无处可去,说宁愿留在林府看门也行,只要每日林大人赏他一口粥汤续命。

    于是乎,孤老就这样留在了林府。

    卿予进了后院,走到东边正屋门口。

    屋内,一个捻着花白胡须的老者,正对着崔逖在回忆过去。

    崔逖坐在椅子上,他还在养伤,单眼覆了纱布,绑了木棍的腿搁在矮凳上。

    ”得了吧。你这个老儿,半截身子都埋进土堆了,还在吹牛皮。”

    金胖子讥笑他,“要不是林大人捡你回来,你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你真有从龙之功,又怎么会潦倒到身无分文,躺在街头呢?”

    “不对,你一个孤老头,死了哪有坟头呀,就算是野狗要啃你的肉,还得嫌酸呢。”

    金兴面向崔逖,不屑的说,“崔逖,你别听孤老头儿瞎吹,我七年前在明月楼当掌柜的时候,他就是个贩瓜的老汉,还被镇西侯的儿子追着满街打呢。”

    ”休提往事!休提往事!”

    孤老抬起衣袖遮住半张脸,看他这样,算是承认了金胖子的话。

    被人阶段,孤老就算脾气再2好,也忍不住气急败坏,——

    “哼,金兴你个死胖子,你说你是什么明月楼掌柜,又有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