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那一百万两白银翻篇。

    “陛下,行军打仗哪里有个准信,今儿是招兵买马,明日又是安顿伤病,银子不够用,也是常事。”

    “那娘娘为何不早早禀明陛下,这一百万两没了踪影,于是户部就用国库养兵马,如今又到拨款买粮之时,户部却莫名多了如此大的一个窟窿。这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前几日大理寺在丹阳扣下的几船粮草。”

    此言一出,听到的人都是悚然,直起身子,有人如坐针毡,有人议论纷纷。

    “还有此事?”

    “那粮草偷渡,可是大罪啊!”

    “裴寺卿,无凭无据,污蔑当朝皇后,其罪当诛啊!”

    几方势力各执一词,最后把矛头又对准了裴淮止。

    裴淮止一笑:“是啊,无凭无据的,饶是污蔑谁都得是死罪,可……”他抬眸,合上了手里的扇子,望着皇后,慢悠悠道:“谁说我没证据呢?”

    裴淮止站了起来,林挽朝心领神会的悄然退下。

    所有人都只是聚精会神的瞧着与皇后对证大殿的裴淮止,没有人注意到林挽朝。

    除了李絮絮。

    她的目光死死的跟着林挽朝。

    见她从侧门离开,李絮絮立刻就跟了上去。

    皇帝不怒反笑,丝毫没有被惊动天威的愠怒,反而问:“哦?是何证据?”

    “皇后娘娘凤仪万千,跟随之人也是忠心耿耿,微臣是撬不出户部和工部那帮人的嘴。但那在丹阳扣下偷渡粮草的士兵却是一进大理寺的牢房就招了个干净。”

    皇后冷笑道:“放肆,难道你拿几个不明身份的残兵旧将就能说是本宫指使?”

    裴淮止颔首,早猜到她会这么说。

    “当日在丹阳城与这些士兵一起被抓的,还有京都的暗卫,这些暗卫……可都是东宫所出。”

    有人便在底下悄悄开口:“裴寺卿掌管禁军,京都城里所有的暗卫他都了如指掌,定是不假!”

    皇后死死撑着轻笑的嘴角,听裴淮止一件一件说出那些证据,却不敢露出丝毫懈怠。

    而殿外,林挽朝与早就等候多时的策离卫荆二人接首,将身后的几名被捆成粽子的暗卫往殿上押去。

    没走几步,林挽朝停了下来,叫住策离,伏在他身侧低声说了几句,策离便转身离开。

    李絮絮藏在远处的宫墙之后,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更不知道林挽朝押的这几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