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衔玉给她面子,略尝了半口。

    “哎,不喝了?殿下,你再喝些呀。”祝和铃又唤几声,卫衔玉没再理会,转身进了浴室。

    小南瓜尽会骗她,什么不胜酒力,太子明明一双眼清醒极了。

    怎么办?怎么办呀?

    她就着水咽下一粒药丸,另一粒藏在袖中,忐忑地裹着寝衣,挪到宽敞的大床最里侧。

    还是睡吧,熬过今夜,明天公主就来换她了。

    直到卫衔玉湿着一头乌发出来,祝和铃也没能睡着。

    她闭着眼,面朝里,感受着男人似乎在榻前静站了一会,锦被掀开,他躺了进来,淡淡的澡豆香伴着温热的体温攀上她的肌肤。

    祝和铃芒刺在背,手攥得更紧。连松软得像是要化在身上的锦被也不能缓解她的仓皇。

    约莫持续了十几息,旁边没有动静。只能听见一些细微的呼吸。

    似乎真的如他所说那样,对她没有兴趣。

    祝和铃的心稍作安定,下一秒又跳起来,因为卫衔玉忽地说:“你紧张什么?”

    “我,”话一出口,自己的装睡计策不成,只得细声细气地答:“殿下,我没有紧张……”

    “你的手在抖。”

    祝和铃猛地歪头去看,自己的手分明稳稳放在身侧,根本没抖。

    她被诈了。

    祝和铃倏然侧头,撞入卫衔玉的一双黑眸。

    男人的眼波始终暗淡无奇,但这刹那,似闪过一抹戏谑的嗤笑。

    祝和铃眨眼,那眸子里又只剩下被酒气笼罩的朦胧。

    她觉得自己看错了。

    “我跨越千里来到大燕,人生地不熟,有些胆怯……”祝和铃转过身,继续面朝里,可怜地说:“殿下赎罪。”

    男人含糊不清地道:“人之常情罢了。”

    末了,便没有声音。

    祝和铃起伏的心又平静些许。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事,她会很高兴来到大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