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还是在宫中,清心殿里。心烦意乱的皇上忽然留十九王爷住下。十九王爷在被幸之前,忽然弯下腰,满面超越年龄的忧惧,向年龄足以做他父亲的皇上磕头请罪:

    “皇上明察,臣弟的身子已不是第一次;臣弟晓得皇上宽仁,但不敢有丝毫隐瞒,愿向皇上坦白告罪。”

    “哦?”皇上有了兴趣,“这么说,你有个心上人。”

    “他已经不在了。”十九王爷再次请罪,“不仅如此,臣弟和他……和他生了一个儿子,孩子刚满两岁,现在养在臣弟的府上。——请皇上责罚!”

    饶是皇上,听到这话,也不免愣了好一会儿,露出错愕的表情:

    “你说……是谁生的?”

    细细的汗水从十九王爷挺拔的鼻梁落下。

    “……是臣弟生的。”

    ……两三年前,正是夺嫡之争最为焦头烂额的时候。皇上的弟弟众多,十九王爷过于年轻,是个边缘人物,皇上的确是无暇一一关心。

    但皇上转念一想,历来听说十九弟被先帝过度保护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的性子又像自己,偏于谨慎内抑,断然不可能贸然同哪里来的野男人厮混到一块儿。

    如此又有谁,能让他心甘情愿,以十七八的年纪,冒贬黜的风险偷偷怀孕、生下孩子呢?

    于是皇上亲切地问:

    “朕恕你无罪,你坦白同朕说,孩子的爹爹是谁?”

    “是……是六哥。”

    听到出人意料的答案,皇上沉默得更久。

    但皇上久经风霜,思忖片刻,说道:

    “……朕明白了。你起来,起来,这是好事。得知六弟留下了血脉,孩子的父亲又是你,朕怎样想,都觉得是好事。你和他实在不该瞒着朕。明儿将孩子叫进宫来,朕为他找一个风光的名分。”

    十九王爷听到此话,眼眶一热,

    “……臣弟叩谢皇上大恩。”

    “今晚朕还是想你伺候,或者你不情愿?”

    “臣弟情愿。”

    “那就好。”

    皇上欣慰地说,将案上整理好的奏折移去一旁。

    “……今晚不看了。你同朕说说,和六弟是怎么回事。朕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