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真考虑好了么?”

    车内,倪穗岁看着微醺的周亦行,依旧没放弃试探。

    但凡男人有一点松动的意思,她都有办法攻破,把领证的事儿往后拖。

    男人淡淡嗯,显然这事儿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

    倪穗岁的户口本就在她自己手里。

    倪家出事,母亲精神不稳定,所有证件都是她来保管。

    周亦行是拿准了她现在具备领证的一切条件,也根本不会去问她能不能领,而是直接逼得她没了退路。

    倪穗岁没接话,看前方。

    司机发动车,两个人各自沉默。

    男人今天确实喝了不少,来来往往,大哥的酒,二哥的酒,父母的酒,一杯不剩全都干了。他大约是高兴吧。

    至少倪穗岁看来,他挺高兴的。

    “你还是在怕。”周亦行声音不高,像是静谧黑夜中的大提琴。只是倪穗岁听出了一点威廉古堡的味儿,毛骨悚然。

    “三哥不怕就好。”倪穗岁笑,“我是占便宜的,没什么好怕。”

    “占便宜吗?”周亦行反问,“嗯,你要是这么理解也行。”

    至少物质条件上,她的真占便宜。

    只可惜倪瑾山那片地……

    “三哥,我还是想要个答案,你着急跟我结婚,是为了倪家那块地的开发吗?”

    “嗯?”周亦行顿了顿,“怎么,跟你结婚,有助于那片地开发?我怎么不知道。”

    “倒也是,本来就答应给你一半了,不管是不是夫妻共同财产,都有你的一半。”

    男人笑,不接话,神情深邃神秘。

    倪穗岁看窗外,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原来嫁人,是这么身不由己的事。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共情唐欣了。

    她当年,是不是也和自己一般,身不由己?

    民政局早八点半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