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周逸过不去心里那个坎,赤着身躯走一步都无比艰难,别说他现在是个大男子,就算是幼儿时期也没有如此赤身裸体过。

    周围那么多人,抛开部分没有道德羞耻的奴隶不说,那些监工、鼓楼上的守卫、天坑边缘大笑的人们,通通带着明确的审视与嘲笑对此时的他进行羞辱。

    周逸艰难地走出炎热的地面到沙河附近,奴隶们都在忙着吃东西,他放任自己倒在地上装死。

    他没有衣服了,那只有一个办法,去抢别人的。

    总要有一个人因为没有衣服穿而赤身裸体。

    可主动做伤害别人的事和被动去做伤害别人的事心态完全不同。

    就如之前遭受奴隶撕扯衣物攻击时周逸能毫不犹豫地拧断一人脖子,可要他主动去抢别人的衣服,让这个人变得跟他现在一样,却并非立马就能做到的事。

    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心中会犹豫、纠结。

    因为他受过的教育拥有的思想道德在束缚着他。

    周逸倒在地上听监工们大笑的声音越来越远,拧着眉头视线越过那些吃完东西后就沉默地靠着巨树休息的奴隶。

    这里面竟然有地鬼。

    能死而复生,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地鬼之间还能终结彼此,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忍受折磨?

    可他想想其他不是地鬼的人,心中打了个冷颤,如果能活着,没有人会想死。

    就算遭受如此屈辱,他不也想着忍一忍,忍到能够出去的那天。

    天坑边缘的看台上汪庚笑够了,从果盘里抓了个橘子剥着,橘皮扔给跪在旁边的奴隶,奴隶低头感谢后将橘皮吃下。

    “咱们的小少主这会肯定特别委屈,要是有个好心人给他一件衣裳穿,心里必定是感激不尽,许诺出去后给他黄金珠宝。”

    汪庚感叹道,“这种好机会,其他人可要把握住啊,去把猪奴叫过来,问他愿不愿意要这小少主给的黄金珠宝,跟这小少主交个朋友。”

    石当点着头退下,传话下去将陈昼带过来。

    周逸瞥见下到天坑来的人,随着他们看去,这帮人目标明确,直奔角落里一个人待着的陈昼,将他带走。

    这家伙果然有些特殊。

    又是修者,说不定跟钟安期还认识……他思绪到这忽然卡顿又突然连接,惊讶地睁大了眼。

    联想到他听到钟安期与神秘人的对话,这家伙该不会就是北斗真正的大师兄陈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