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忠没有转头,嗯了一声。

    市区的路走走停停,一路再无话。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李方休现在住的地方。这是一个比较新的小区,是他父母结婚的时候买的婚房,卖了两套李方休家里的拆迁房才买的。买的时候可以说是这一片城区最新最好的房子。

    李方休他爸是他奶奶一个人拉扯大的,结果儿子参加工作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李方休的妈妈是外地分配来这里工作的,她是他们家那场天灾唯一的幸存者。被人民子弟兵救了之后,社会抚养长大做了警察,想回报这份恩情。

    两个人在这间房里结婚,魏国忠作为双方的高堂,喝了他们敬的茶。

    不久就有李方休。

    随后,李方休又在这里变成孤儿。

    被魏国忠抚养长大......

    这是一套三居室,之所以买三居室,就是要留给魏国忠一间,等将来为他养老送终。

    房子装修很简洁,进门左手是一间卧室,一直作为魏国忠的卧室使用。右手边的门里放着洗衣机,再往里是一间大的卫生间。

    再往里左手边餐厅,靠门口的墙放着餐桌,靠里的墙放着一张供桌,供着一幅遗像和一个牌位,遗像是李方休没见过的奶奶,牌位是他父母,上面写着名字,镶嵌着一个很小的看不清楚的合照。餐厅在往左是厨房。右边是客厅,放着沙发,沙发上凌乱的丢着几件李方休的换洗衣服。再往右是一个大阳台。空荡荡的晾衣服用。

    最里面是两间卧室,左手是主卧,简单的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还有一间卫生间。右手是一间差不多的卧室,只是没有卫生间。主卧没有李方休父母的结婚照,墙上干干净净,就挂着一幅没什么特别的画。

    两个人走进门换了鞋,没有说话。魏国忠走到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神堂里的牌位。

    李方休自觉的走进卫生间,拿出一个干燥的搓衣板,以及挂在搓衣板上的破旧皮带。回到客厅,把皮带放在魏国忠旁边的餐桌上,随后给供桌上上香,自己把搓衣板放在供桌前面,默默跪了下去。

    等了许久,预想中的皮鞭没有落下来,李方休转头,看着还静静坐在椅子上的魏国忠,带着疑惑叫了一声:“魏爹?”

    望着牌位有些出神的魏国忠,看了看李方休,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皮带,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今天不打你了。”

    看着今天反常的魏国忠,李方休有些忐忑,按照以往,他闯了祸,回家一顿皮带是少不了的。今天魏爹的平静,让他心慌。

    “魏爹,你还是抽我两下吧,我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魏国忠摇了摇头,说道:“小时候你不懂事,我打你只是让你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现在你长大了,你该自己懂了。我不想再打你了。”

    “魏爹,你还是打我两下吧,你不打,我心里不踏实。”李方休不敢看魏国忠的眼睛,不知怎的,以前魏国忠打他,他觉得疼会难过。但是现在魏国忠不打他了,但是他却更难过了。

    “不打了,我五十二了,也不知道还能陪你几年。你总归要自己生活的,该长大自己懂事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为自己负责了。”魏国忠看着李方休,眼睛里透着些许关爱。

    “魏爹,你还年轻呢!身体那么好,比赵哥看着都结实。”李方休迅速的把赵明凯卖了。

    魏国忠轻笑一声,骂道:“瞎说什么,小赵才二十六七,我头发都快白完了。”

    “可是您身体好啊,局里都知道,之前追嫌犯,赵哥跑两步就喘,还是您最后追上的。”李方休卖的很果断,这事儿在局里人尽皆知,属于赵明凯在警局实习期间最大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