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摸摸儿子的面颊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件事也做的有情有义,有理有据的,算是给全天下有了一个交代。

    虽然说对不起那些苦主,可是,那些苦主也算不得苦主,只能说对不起那些遭难的人。

    我平生最恨奸邪之徒,可是,那个遭殃的闺女在见到一千个银元的聘礼之后,居然羞答答的说了一句‘全凭父兄做主’。

    听了这句话,她就活该配薛良才这样的混账。

    死了人的人家,为娘赔偿了,被劫掠的商户,为娘赔偿了,虽说钱这个东西在律法面前什么都不是,可是呢,大家喜欢要钱,不喜欢要公道。

    这就是你这个关中主人的责任了。

    关中人本来性子刚烈,宁折不弯,为求一个公道不惜一死。

    可是,这些年下来,大家变得更加看重钱财一些,‘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雄风不再。

    儿啊,这不是好事情,你要主意。”

    云昭叹口气道:“都说骄奢淫逸坏风气,这句话非常有道理,可是呢,大家伙总不能穷的只剩下骨气的活着吧?

    日子过的富裕了,人命就金贵,没人肯把这条注定要过好日子的命丢掉,自然就没有了仗义执言的人。

    我以前以为那些腐朽的朝廷们,总喜欢弄什么,孝廉,贞洁烈妇的门道,完全是一种骗人的把戏,现在看来,人家那样做是有道理的。

    倒是我,显得浅薄了。”

    云娘笑道:“为娘与卢老夫人曾经商谈过,她从教子的方面跟为娘说明了如何为云氏老贼们如此开脱的后果,她认为这种事,一次都多,二次成害,三次成祸!

    为娘会召集那些老贼们来家里,告诉他们,这是为娘唯一一次为他们说话,以后不会再有。”

    云昭道:“我也会告诉他们,这是我唯一一次在这种事情上顺从母亲,以后不会了。”

    云娘笑道:“如此甚好。”

    云昭又冷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云娘道:“这件事交给云旗去办,依旧是我下的令。”

    云昭嘿嘿笑道:“您是我亲娘。”

    “本来就是!”

    云氏后宅母慈子孝的场面自然不能为外人所知,这本身就是一出戏剧。

    是给那些看不清楚戏剧深层问题的人看的。

    至于那些聪明人,本身就不相信什么律法的绝对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