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我是如何走出朝云殿的,直到柳梢儿将我扶回留香殿时,我才知身前的衣襟早已泪湿,我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就这般瞪着眼,瞧着头顶的罗帐发呆。

    不想承认,可是他就要成为别人的相公了,失去了他,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再也没有别的眷恋,泪流尽了,此刻的我无比理智,没有比此刻更想寻得那半紫玉的下落,我已然下定了决心。

    只要完成梅姨的所托,将徐真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再将凌霜剑送去水墨城,我便再也不欠谁的了。

    我想回家,我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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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真大陆

    唐皇宫

    “杀了他,杀了他!就是这个细作混进我们玄真,伺机接近我们陛下,可怜我们唐皇心慈,中了这贼人的计谋,竟被一颗白棋索了命,杀了他!”

    “玄清之人就是狡诈,长得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本以为赤子真诚,却不料竟然包藏祸心!”

    “对快杀了他,杀了他!”

    巨大的高台,建在四周耸立的宫殿中央,群情激愤的人们将整个大殿前的空地填满,他们各自长得骇状殊形,怪模怪样。

    有满身金色鳞片头上长角,身似鱼形的怪人。

    有背有双翼,五官深邃,粗矿不羁,面容犹如刀刻,体格健壮,形似大鹏鸟的怪物。

    还有身上长满长毛,遮挡住健硕的上半身,雄壮的四肢,尖锐的獠牙,赤红的眼睛,似嗜血的兽。

    还有,无论男女,皆异常美貌,尖耳有尾,更有甚者,姿态柔媚,处处风情。

    这一众千奇百怪的人,都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或钢刀,尖叉,或铁锤,阔斧,他们都朝中间高台上被困着的一少年叫嚣着。

    那少年长得真倒是模样俊美,比女子还要白皙的皮肤上,那些乌紫的痕迹越发明显,他干裂的唇昭示他已有几日不曾进水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早已结痂。

    “大鹏族长,我看我们还是别等少主了,即使少主她回来,也不可能偏袒一个杀了自己父亲的凶手,再说这小娃娃已经晒了好久天了,等再晒下去,成了肉干,还如让俺老狼趁着他细皮嫩肉的时候,正好下肚啊!”

    “放肆,唐宫何时轮到你狼族放肆,他是少主带回来的人,要杀要剐,都要少主回来再下定论!”那少年刀削的脸上,满是威严,看向那长毛的怪物。

    “大鹏鸟,你什么意思?可是瞧不起我狼族,别趁我家熬京族长不在,便可以妄想压我狼族一头,我们可不是吃素的!”

    “是啊,是啊,就是不便宜他们狼族,送给我们狐族,本小姐拿他双修也是好事一桩啊!你这般袒护他做甚?单单是因为他是少主带回来的人?再说,唐皇死的那日,我们多少宫人都看见了,就是这少年,他进过唐宫,与陛下切磋棋艺,而后陛下便死于白棋之下,这有何可争议的?”有一尖耳,身后有七尾的美妙女子不屑的轻瞥了一眼那大鹏鸟。

    而后者眸中凝聚了一腔怒气,正欲开口,这时,旁边一个身有金鳞的中年男子开了腔,“你们别吵了,大鹏说的对,他毕竟是少主带回来的人,到底怎么处置,还要等少主回来,再作打算!”

    “打算什么?杀人凶手还留着他做什么?你们不敢,我老狼敢!”那狼人说着话,便朝场中走去,人群中掀起一道又一道的欢呼声。

    那狼人转眼便走到了少年跟前,少年轻抬眼眸,不屑的勾了勾唇角。